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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掂了掂垃圾袋,苏润心思忖着该拿去扔了。因为袋里有剩饭,放在家里隔不了夜,所以跟简歆待一声后,她拎着袋子下楼。叮,十一层到了,列焰同样拎着垃圾袋站在电梯门口。待门开后,他看到里面站着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他想等下一趟,立在原地没动。

 苏润心同样看到他了,眼睛只一瞥,就往里间缩去,盯着平洁反光的铁面不理他。

 怕什么,她又不是鬼,再说理亏的是她耶,他为什么要让?列焰气鼓鼓地大踏步进电梯间,也学她,头侧向另一边。

 你不要跟我讲话最好。两人都这么想着。往日里也就数秒的功夫,今个儿显得格外漫长。

 苏润心左瞄右转的眼,怎么也逃不开这狭小的空间,终于透过铁面反映观察他。哼,活该,冤枉她吧。话都不听完,害自己难过…

 可看看他青髭横生、衣领口萎靡地倒下,精神状态不佳呢…她知道下午有个远程会议,似乎因利益分配问题在股东间起了纠纷,他疲于奔命。而她却闹着小子窝在办公室里打文件,只是让那个新手秘书跟进跟出帮倒忙。而且,他似乎一直没有吃饭,中途只有包点心充饥。

 其实…她也有错。如果她拉着他把话讲清楚,而不让歆哥哥“欺负”他,他的压力可能会减轻些。

 列焰东躲西藏的眼,最后还是回到润心身上。她苦着脸,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哼,能怪谁,她脚踏两条船,还随便同男人“住在一块儿”真是…

 可是,他的话好像说得蛮伤人。他最初爱上的——不是就是她明朗的个性与纯真的笑容吗?他怎么可能拿他最宝贝她的地方打击她,他说她“喳喳呼呼”…他不得不承认,润心一半的怒气是由他不问理由的指责引起。

 其实冷静下来,他考虑到很多疑点。润心大大方方地承认他是她的男友,就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和其他男人“同居”再说他们两人看似亲密,却不狎昵…如果他没有为男自尊负气而走,她就不会用那种失望的眼神送他离去。

 叮,电梯门开。一楼到了,两人仍是你背对我、我背对你。看似两相厌,其实心里头,已将“对不起”说了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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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不知跑到哪里去纳凉,剩下星星们成群结队地在蓝黑天幕上嬉闹。列焰整个人挂在阳台躺椅上,陷入厚厚鹅垫中似睡非睡,垂下的眼睑挡住炫如宝石的亮眸,连贪玩的星星都避开他晦涩的眼底。

 他一动也不动,任由顽皮的风姑娘吹散他额前的细发,的天庭,亲吻他直的鼻梁,再妒忌地盯着他轻抿的薄,惋惜那僵硬的线条代表的怒意。也许是风姑娘惊扰了他,他垂在椅侧的手臂偶尔晃下,表示他是清醒的,随后又静下来。慵懒的姿态、倦怠的容颜,只怕让人惊叹世间原来也有男维纳斯的存在。

 但静谧的时刻通常都不会久留——

 “咚”楼上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

 列焰微微皱眉,骗自己没听到。

 “心心…浴巾在哪儿…”

 列焰嘟哝了一声,翻转身子将半边耳朵人软垫中,痛恨自己听力极佳。

 “歆哥哥,头发擦干再出来啦…”

 “可恶啊!”列焰爆吼一声,自躺椅上跳起。该死该死,这两人在楼上卿卿我我,就当真当他不存在吗?

 一想到那个如玉男人的出浴图、润心体贴的嗔怪,还有他们亲密的交谈,他的头就快炸开了。

 好死不死的,他干吗住他们楼下?搞得自己醋海生巨波,只差没把自己淹死——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

 “不管了,不管了…”这话也不知对谁说,列焰杀到客厅内,步伐没停,拐人厨房,直奔冰箱“哗”一声拉开冰箱门,搬出一堆瓶瓶罐罐和彩袋装物,然后席地而坐。就此,美神维纳斯不复存在——

 有谁见过吃梳打饼干的维纳斯?又有谁见过将水果糖咬得“喀喳喀喳”响的列焰?

 天啊,窗外的星星们瞬间吓得不知逃到何方,敢情回去问天神列焰的别是否正确。

 没错,虽然在苏润心面前装出成男人的样子,可列焰是个不折不扣的爱吃糖果的男人——虽然他拒绝让人知道。

 柔道大家嘉纳治五郎曾道:柔道是将身心力量作最有效应用的途径。

 而列焰的柔道老师则对他说:柔道是将你体内的脂肪作最有效分解的途径。

 没有人知道,他曾有过一百八十五厘米、八十二公斤的“辉煌”记录…“长胖就长胖,我自暴自弃不行啊…”话音未停,巧克力饼、酸夹心饼已同时到他嘴里“大不了再去猛练三个月,将那个温男打个遍地找牙。”“喀喳喀喳”列焰咬得津津有味,顺手又撕开一袋威化饼。

 嗯,好吃,好好吃——食疗果然是治情伤的最佳良方。

 “叮咚”门铃响了。就在列焰暂时忘却伤痛时,偏偏有人出来搅局。

 “谁啊…”鼓鼓的嘴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说话声,更何况门外人。

 列焰只得起身,垮着脸火大地拉开门,不论来者是谁,他一律格杀勿论——“你!”

 苏润心嘟着嘴同样气鼓鼓地站在门外,大有“你不愿开门我还不愿意来呢”的气势。

 “衣服被风吹落到你家阳台了。”

 好耳的台词。苏润心话一出口,列焰就愣住了,第一次见她时的震憾与心动似乎仍在心口盘旋,一次次地告诉他:他还是喜欢她。

 可是她板着的脸让列焰心情更加坏到谷底“我凭什么让你进来拿?”

 “你——”苏润心生气地瞪着他。随后,玉腿高抬、漂亮横踢——“砰”一声,列焰家无辜铁门抖动一下;“砰”的再一声,第二声颤动伴着高音女声——“列焰你这个猪脑做的猪,亏我还记得你没有吃饭,带了排骨汤下来,你——”到最后已是哭音收尾。

 戏剧的台词搭配着完全不协调的暴力场面,列焰完全傻眼,再一定睛,润心手中真的拿着一个保温瓶似的东西。

 “润心!”他急急叫唤,拉开铁门,赶在润心负气离去前拦下她。

 苏润心倒没有走,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扭扭捏捏地进了屋,气呼呼地将手中的瓶放在桌上,背对他道:“我为歆哥哥煲了汤,顺便赏你一口。因为我还要拿回衣服。”

 列焰头一偏,大有“不食嗟来之食”的气势,可是心头却在暗喜,她怎么知道他午饭、晚饭都没吃?

 “不喝啊?”苏润心傲慢地睨他一眼,假装不在乎掀开瓶盖,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香啊!”瞬间,白萝卜和酥香排骨的混和浓香不请自来地飘到客厅每一处,勾得列焰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地直叫出声。

 列焰马上红了脸,使得苏润心转头得意地笑了。待他终于忍不住接过汤勺坐下时,她也隐约地“噗嗤”笑了出声。

 “你在公司派钟点小妹买油酥饼的事传遍公司。”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我不是特意关心你吃过没有”

 好软的排骨!被美食感动到家的列焰现在眼前只认得排骨。

 “还有,下次开门时记得把嘴边的起司擦干净,你照照镜子,吃得嘴都是…”这句比较像娇嗔“你如果想碾碎万千佳丽的心,我是不介意啦!”好酸。

 列焰还是没抬头,只听见汤勺碰到瓶壁的声音。

 “肚子饿为什么不去饭店?最近的快餐店下楼左拐十米就是啊。”苏润心越说越上瘾,也越说越没火。奇怪,她的本意是借着施舍排骨汤来打他嚣张气焰的0阿!

 列焰埋首在汤中,喝得呼噜哗啦的,似乎儿没听苏润心在讲什么。

 “我、我真的不是特意关心你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列焰总算抬起头来,斜着脑袋望苏润心半晌“润心…”

 苏润心一颗心顿时悬得老高。其实送歆哥哥走后她就后悔了。情人眼里容不得一颗砂,更何况列焰的确不知她与简歆的关系,会吃醋会发火也在情理之中。这不正代表他在乎她吗?虽然有和他争吵,他也骂了她,可相骂无好言,古语说得没错的。再加上这声轻柔的呼唤里含的深情。原谅他,是迟早的事情——

 “干吗?”不过,女生的骄傲还是要保留。

 “你…不是来拿衣服的吗?”骗谁啊?

 苏润心僵住,头顶开始聚集起小小的火苗。天杀的,他早知她是找借口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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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主动送来排骨汤的那晚起,他就知道她在举白旗求和了。可是他的那面白旗,还在制作中。原因无它,就是为眼前这个男人。

 “你来干吗?”刚送走一位客户的列焰抱正立地冷然开口,堵在一楼电梯门口就是不肯让开。

 “找心心。”简歆礼貌微笑。

 “这是在公司,由不得你胡来。”列焰依旧不肯让他用电梯。

 “不用胡来,我光明正大地来。”简歆温和的眸底闪过顽皮,实在是觉得陷在爱情中的男人真是蠢得可爱。

 向来利索的嘴一对上这个男人,好像就发挥不了功力。趁着列焰一个不察,简歆格开他顶住电梯门的脚,微侧身滑过,整个人已在电梯内,按下同层键。

 好快的动作!列焰回神,眼底有了认真。这个情敌实力不容小觑。

 “我记得润心工作排到明天下午,没有空招待你。”列焰试着动用三寸不烂之舌。

 “没关系。”自会有接待小姐。

 “你若真的爱护她,就该体谅她工作忙碌。”列焰选择最安全的字眼来形容两人关系。

 “就是因为爱着她,所以我才来的。”当然是哥哥对妹妹的爱。列焰越急,简歆越开心。

 忍忍忍…列焰在心底告诫自己,昨天他与润心的关系刚有起,不能再被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破坏“她现在的男朋友是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此君子非他这位彼君子。

 听在列焰耳中当然是情敌挑战书了。气到极点,他相反冷静下来“如果简先生执意夺人所爱,我们就来场公平竞争。”

 真好,一切正如自己的预料,他误会了。简歆无言地咧嘴笑开,搬到心心住所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凭着这点,他决定给“爱情中的白痴”一点好的暗示—— 

 此时电梯门开了,苏润心与另一位秘书小姐的脸同时出现在门口。

 “列总,原来你才刚上来!会议室全体人员已经到位了,就差你一人。”

 “歆哥哥,真是慢耶。你不是从来不迟到吗?”苏润心抬手看表,表情不耐“晚了三分钟哦。”

 不知为什么,看了润心抬手看表的正经表情,突然让列焰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但又快得错过了。

 “请跟我来。”两位秘书同时开口,一同向会议室走去。

 最奇怪的是,连简歆都跟着一块儿走。

 “啊!”列焰抱头突然一声叫,让其余的三个人停下脚步看他“你耍我。”他指着简歆指控,义正言辞。

 “哦?”简歆不置可否,挑眉挂出招牌笑容,表明愿闻其详。

 “且不说你来的目的,以润心工作时绝不分心的态度,就算你是‘歆哥哥’也没有后门可走。”他刚才看润心认真指责的模样才想起,深知润心以工作为第一,简歆才特地挑了昨中午休息时见面的。

 而现在,正是上午九点四十分,大好工作时间。

 “不错,看来爱情没有让你冲昏头。”简歆微笑地鼓励他继续说。

 “你光明正大地来,是为工作。”谜团的线头只要找到,就能很快牵出所有疑点,一一识破“虽说君子好逑,可你没说你就是那个‘君子’。至于说你是来找心心的,目的…”列焰沉片刻,目光已转成不加无奈“你故意说得模糊,来逗我玩。至于你的身份,润心刚刚到销售部,接手的第一笔业务正是和手机代理商谈判。 ”

 “我欣赏你,列焰。”第一次,简歆收了玩笑的心态,正伸出手重新确认对方。心心的眼光不错。

 “多谢。”列焰回握“我该称你首席代理先生还是简先生?”

 有缘人的世界通常很小。简歆搬到润心家时,才收到公司由他出面谈判的通知。简歆所在的公司横跨各个行业,抢到各高端商品代理上市权也在他们工作范围内,而他正是个中翘楚。

 “简歆就好。”两个男人暂时抛开个人恩怨问题,首度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听得一头雾水的苏润心无所谓地摇摇手中文件。管他怎么解决,现在要赶快工作了。

 “可是…”跟在两位女士身后,与简歆并排而行的列焰将文件挡在嘴边,悄然问道:“什么叫做你爱她?”只有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咦,你不知道吗?”简歆微微耸眉,惊奇反问“我是心心的初恋情人。”

 会议室的门开了,苏润心站在门口,等待最后进人的列焰,却不知他为何僵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脸上有糊到什么东西吗?苏润心疑惑地以手背擦擦脸,再摊开看看,什么也没有啊!

 “列焰?”

 他人是进去了,却呆呆地坐到座位上,眼神直直的,半晌也不开口。所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简歆一个人低着头在诈地暗笑。

 终于——“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我又不会生气…不、是会有一点点生气…但我还是很爱你啊!”列焰忽然说出与会议内容毫不相关的句子,望着苏润心的眼神是受到伤害后的痛,眉锁得极深。

 什么跟什么?全体人员呆住。爱的宣言?可又不太像。

 “焰,你糊涂了?”苏润心扯住列焰的衣袖角,轻轻地摇着,亲呢地唤着他的名。

 焰?她可曾唤过他歆?可曾甜甜冲着他笑?可曾变成普通小女人,为他下厨做饭?

 列焰眼前骤然一黑又立即清醒,下一个动作是揽紧苏润心的,然后,就听得她一声尖叫——“列、焰——”

 她的一世英名没有了,虽在商界名利场内摸打滚爬数载但仍洁身自好的苏润心,被一个男人扛背包一样倒挂着,挣扎无用,叫嚷无用,就这样出了会议室。

 如果丢脸只在一个会议室,情况会好很多。可是,早晨正是一天最忙碌的时候,顶层走廊上人来人往,全把她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哦…她今天穿的是短裙,拜托裙底一定不要光。

 “列焰!”她几近尖叫。哼,后若不整回来,她苏润心一定跟他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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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他也许没疯,她苏润心可是被气疯了“当着那么多人你把我当背包扛,你不想活我还想见人哩——”

 “你的初恋情人是谁?”列焰甩上茶水间的门,摆明了闲人勿进。

 苏润心眼神游移半秒,随即大声答道:“干吗?和你谈个恋爱还要待户口啊?”

 典型的强词夺理“你如果不想说大可告诉我,何必把话强转开?”列焰真是气疯了才会凶巴巴。

 “谁说我不想说的…”她黑亮的大眼睛已经开始左移右转地找退路了。好小的茶水间,除了那扇门,只有理台上那扇小窗还可以勉强通过。该死,早知有今她就应该乖乖减肥的。

 “就算你从这扇窗跳下二十一层楼、摔成烂泥,我也要娶你的。”列焰堵住惟一的“活路”慢条斯理地说道。

 啧,真成烂泥岂不是坏了她一世美名?很恶心的。苏润心摇摇头,神游太虚去也。“不要,我要身边有堆萝卜头围着坐着安乐椅升天。”她抗议她的死法。

 “很美的远景。”

 “谢谢。”她甜甜一笑。

 “苏润心小姐,我可没空陪你玩。请问你的第一任男友是谁?”姜还是老的辣,列焰可没被她糊过去。

 “你侵犯我隐私。”她指着列焰,严厉苛责。

 “去告我啊。”列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哈,你真当我不敢啊,我大学学长学姐学弟学妹有很多读法律系,现在相当有成就。不信你可以看我手机上电话记录。”苏润心真地拿出手机打开——

 “男友,第一个。”列焰头顶开始冒火,眼睛已快眯成条细——那是他发怒前的预兆。

 “那、那先告诉我谁出卖了我。”苏润心赶快收好手机,被步步紧的列焰至墙壁当壁花“要我死,总得死个明白吧。”

 列焰冷冷审视她半刻,不像会逃跑的样子,才道:“简歆原话——‘我是心心的初恋情人’。”

 “哦…”苏润心长叹一声瘫坐到地上,喃喃自语“歆哥哥你害惨我了…”

 润心一副不反驳的模样,看在列焰眼里,真不是滋味。是对他花心生涯的报复吗?他刚准备定下一生的女人不但旧情未了,还将旧情人引到家中同进同出,叫他情何以堪?

 “润心,一句话,要他还是我?”列焰沉痛地低头,等待上天的裁判。如果她选简歆,他一定会逃得远远的给她祝福,然后自己找个角落独自拭伤口;如果她选了他,他一定——

 “两个都要。”

 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不让她吹冷风——等等,她刚刚说什么?两个都要?

 “脚踏两条船是不道德的行——”

 “我的初恋情人是你。”

 安静,非常安静。列焰张大嘴,显然受到惊吓不小,苏润心则红着脸、缩着身子,将整个头埋入膝中。

 “简歆骗我…”列焰乍惊乍喜地傻傻低喃,恍悟自己被骗。

 “也不算骗你。”

 啥?苏润心前后不一致的言辞搞得列焰脑筋开始打结“如果简歆没骗我,你的初恋——”

 “歆哥哥的原话是‘我是心心的初恋情人’,对不对?”

 列焰乖乖点头。

 “但并不是指我也是歆哥哥的初恋情人。”

 这次又是什么意思?列焰更糊涂了。如果简歆之前有过恋爱,润心是他的初恋不是也在情理中吗?

 “啊,不是这个意思。”难得一向聪明伶俐的苏润心也有表达不清的时候,她着急地摆手“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暗恋歆哥哥啦!”她豁出去地大叫。

 “润心喜欢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反而平静得很。比起她曾经喜欢过某人的事实,他更喜欢她对他毫无保留的坦白。

 苏润心缩缩脚,蜷得更紧,似乎回忆是段心酸又甜蜜的幸福时候,接下去的话是:“嗯…至少到幼儿园大班前是。”

 咦——幼儿园?大班?列焰表情古怪,呈木柱状。

 “爸爸妈妈哥哥永远都有他们自己的事,只有歆哥哥记得每天接送我上学放学。我喜欢过他,非常喜欢。喜欢他温暖的手拉着我、牵着我小心翼翼过马路,喜欢他买冰给我,看我吃得笑嘻嘻时给我一个快乐的微笑…所以我在四岁那年向他告白。”

 列焰在苏润心缓缓的叙述中,只觉得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哪里掺杂有成人的情爱?咦,他将事情始末在脑中倒带了一遍——顿时,灵光闪过!他大步上前拉起蹲坐的润心,双手抬起她的脸,就见她双眉紧锁、眼神怪异、娇死抿,整张脸呈极度扭曲状,似乎忍得很辛苦。

 “放手…”他两只大掌挤得她脸部肌快要丧失原有功能了,她勉力求得生存。

 呆呆的列焰“哦”了声,依言松手。然后,苏润心毫不客气地“哈哈哈哈”地爆出一长串的笑声。

 “笨啊,你被歆哥哥整了,谁叫你昨天欺负我。”苏润心抱着肚子又笑又叫,其间还不时擦去笑出的眼泪“歆哥哥真的相当于我哥哥了!”

 列焰终于反应过来,又笑又跳地将苏润心小小的身子圈人怀中“你联合简歆耍我,嗯?”他捧着她的脸帮她拭去笑出的泪光。

 列焰无可奈何的双眸似在责难她的淘气,又似在诉说他的怜惜,苏润心便是在这目光下羞红了脸,别开眼去,嘟着嘴道:“谁要你昨天吼我,晚上送汤给你的时候还要对我冷言冷语。”

 “我哪有…”反驳是小小声,列焰显然理亏。

 “那,下不为例。”苏润心细细地低喃,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列焰终于明白简歆的一片苦心——虽然他是在玩他人让自己快乐的基础上——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对润心的信心不够呵!

 “谁叫你说我没权利管你,却像只老母一样护着他,我当然会火大啊…”列焰着她的发顶,怜爱地低怨。

 拧他际,谁叫他说她像老母。苏润心忍住笑“对不起…”

 “还动不动就说住在一块儿,听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揪起来?为什么?”苏润心听不明白,睁大眼奇怪反问。

 “心痛啊。”列焰轻拧她脸颊“我都没舍得碰你一下,你却给他看出浴图…”

 “哪有!我家和你家结构是一样的,你明知主房、客房各有套卫生间。”苏润心不甘示弱地拉扯列焰的脸,满意地看着他的帅脸立刻变成猪头,然后像个小女生般乐得呵呵直笑。

 “话虽如此,他一定很熟悉你,否则你不会贴着他的脸说话。”列焰难掩醋意“而我…都没有吻过你。”

 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但苏润心却听懂了爱意“你忘记我刚才说过什么了吧?”

 她刚才有说过很多啊。只要被她撒娇的眸子一注视,列焰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的初恋情人是你。”苏润心慢慢重复一遍,再轻轻地闭上眼,无言地诉说着允许。

 近距离里,她的睫紧张地在颤抖,像风中娇柔的花蕊,等待蜂蝶来采。列焰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般,小心吻上,脑里全是一句——“我的初恋情人是你”心里的甜蜜,涨得的。

 谁也没有在意过了多久。当最后两人你望我我望你时,都红了脸,仿佛两个两小无猜的小儿女,刚刚换了生死相依的盟约,幸福也羞涩。

 “告诉我你和简歆的故事。”列焰将她拉到怀中,柔声哄着她。

 “那样会提到我的家庭。”苏润心犹豫了会儿,又无法释怀地干笑“那你慢慢听哦,这是个伴着我成长的岁月、很长很长的故事…”

 甜甜蜜的一对小爱侣,窝在斗大的茶水间里,早将人间世事忘得个一干二净。放着会议室里一票青年才俊很闲地在科打诨、喝茶,再免费为他们爱情小曲添点料、宣传宣传。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可巧这两样他们都有,所以,要努力地为老板的爱情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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