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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招降
 两人正在说笑,突然传来张小豆的声音:“唐兄,唐兄。”

 唐瑛冲麦子笑笑,走出了房间:“豆子,你喊什么?”

 “唐兄,你听说了吗,昨晚我们又打了胜仗了。”

 唐瑛哦了一声:“我知道,不就是杀了一个骁勇将军嘛,值得这么高兴。”

 昨天夜里,王世充带着大队人马悄悄过河想夜袭洛口仓夺点粮食,却被李密发觉,在河岸设下了埋伏,打得王世充大败,几千人把命留了下来,其中还包括王世充的心腹大将,素有骁将之称的费青奴。今天早上,费青奴的尸首被带到了洛口仓,城里的人都去“观赏”了。

 “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唐兄…”

 “别人看别人的,不关我的事。这种热闹,不凑也罢。豆子,你以后也少去凑这种热闹,死人看的多,哼,会做噩梦的。”

 “哦。”张小豆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

 “唉,我知道你喜欢看热闹,但这种不是热闹,是闹心。小豆,你不明白,打仗不是好事,你杀我,我杀你,都是为了活下去。费青奴也是人,也有儿老小,他现在把尸体留在洛口仓,却把悲痛和绝望留给了他的家人。豆子,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你能理解。”

 唐瑛的话太超前,张小豆不明白:“可他是敌人呀,我们不杀他,难道等他来杀我们?”

 唐瑛苦笑:“如果不是天下大。我们就不会有敌人,费青奴会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军,你我会在家里奉养父母,悌爱兄弟姐妹,哪里会来过这种刀头添血的生活。所以,战争是百姓最大地苦,世是百姓最悲惨的命。”

 张小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们要不造反。就肯定不会和他们打仗了。那些弟兄也不会死了。您是这个意思吧?”

 唐瑛叹口气:“也算这个道理吧。豆子。你读书有进步吗?如果先生在我这里告你地状。我可是要对你军法处置。”

 张小豆马上双手捂上股:“我。我很努力了。”

 “哈哈。”唐瑛笑了起来:“快去找先生学字吧。过几天我可是要好好考你。”

 “哦。我马上去。”翘起嘴。张小豆很不情愿地去找唐瑛为他找地老夫子学习去了。

 晌午地时候。单成和张小六回来了。大部分地军士留在了单雄信地身边。其余几十个人被秦琼他们要去当亲卫了。最终要留下跟唐瑛地还有二十七个人。这些人以瓦岗寨地老人为主。也是跟唐瑛地第一批人。

 听完单成的汇报,唐瑛点点头,嘱咐他一定要将剩余的弟兄安排好后,她去找单雄信了。自从翟让死后。单雄信没事就喝酒,喝醉了就舞动兵器发情绪,累了就地一躺就睡,往日那个大咧咧的汉子变得沉默寡言了,火气也十足,单家人走路都要小心,生怕单雄信的火气会发在他们身上。

 唐瑛找到单雄信的时候,他刚喝过酒躺下。望着晕乎乎叫不醒的单雄信,唐瑛除了叹气,也无可奈何。叫过单雄信地孩子,带了出去。

 几天后,单雄信突然来找唐瑛:“我要带兵出击了,你在家好好养身子,谁叫也别去。”

 “出击?去打洛城?”

 “不是,李密要给王世充设埋伏,我们去洛水。”

 唐瑛哦了一声:“那你多注意。打仗就别喝酒。”

 “知道。你们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单雄信不耐烦地转身要走。

 “带单成一起去。”唐瑛在后追了一句。

 单雄信停下脚步:“这小子听你的话,还是让他跟你吧。再说。他的身体也没全好。”

 “单成还是想当将军。”

 “哼,我这样的将军。不当也罢。”

 听了单雄信的自嘲,唐瑛叹口气:“大哥又在说糊涂话了。李密现在还天天派人盯着你吗?他把徐大哥走了,又提拔了邴大哥,增加了你的兵马,真是好手段。”

 单雄信冷笑:“边走边瞧吧。你放心,我不再是傻子了。”

 “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大哥切记。”

 单雄信点点头:“这人真假,昨还假惺惺地让我多留些人保护你。”

 唐瑛微微一笑:“是呀,李密对我真上心。张小六的事他明明一清二楚,却装不知道,我似乎应该感激他呢。”

 单雄信身体僵硬了一下,皮笑不笑地哈哈两声:“说不定是他指使张小六干地,这个人,你注意点。”

 “不是。”唐瑛淡淡地对单雄信解释:“小六是张须陀将军的亲随,那个差点被孟义杀死的隋兵,大哥还记得吧!”

 单雄信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小子有点眼,原来他是来报恩的。成,小子有心,比老子我强。”

 “大哥又妄自菲薄了。你去吧,有小六和单成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好了。”

 “嗯,我走了。对了,”走出去两步,单雄信又回头道:“我告诉李密你把部属解散了,也告诉他,你的身体受损严重,不适合带兵打仗。”

 唐瑛啊了一声:“大哥,我还没告诉你…”

 单雄信回头笑了笑:“我早想让你解散你的部属了,你毕竟是女孩子,这次差点没命。只是,你的脾气执拗,我劝不了你,干脆不劝。”

 唐瑛低下头了:“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哈哈,唐瑛。过两年,过两年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别跟着我们胡闹了。”

 “大哥…过两年不打仗了,我一定听你的。”

 “好,好,好。哼,即便不打仗了,我也…”单雄信冷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大业十三年十二月底,王世充带着七万人马扑向洛口仓,洛城里的粮食紧张了,如果再不搞点粮食,怕是撑不到明年末。王世充和杨侗不得不赌一把。然而,等待王世充地还是一场大败,偷渡洛水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李密安排地伏兵给打了一个埋伏。

 天黑。浮桥又窄,逃跑的隋军挤跨了三座浮桥,落水淹死者近万。王世充只得率残兵败将逃往河,等他带着人马到达河,路上连逃带病,外加饿死的人马又去了一万多,只有八千人随他到了河

 杨侗也心疼这些人马呀,可是。整个洛城除了王世充,已经没有像样的将领了,瓦岗军又步步紧,他不敢处置兵败的王世充,反而要安慰王世充,让这个打手继续为自己卖命。然而,杨侗并不知道,他养的不是打手,而是老虎,一只连他也会吃了的猛虎。

 一个接一个地胜仗。让李密完全失去了警戒周围地戒心,在几次大战中,瓦岗军的损耗小于洛守军,洛地兵力却在这些战斗中损耗极大,十几万的人马到了大业十四年初地时候,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其中的壮仅有两万。

 就在李密紧锣密鼓要攻打洛城的时候。就在杨侗心急火燎地时候。一个令世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无疑给杨侗来了一个雪上加霜——隋炀帝杨广死了。被臣子杀死在扬州。这是大业十四年的五月。

 “魏王,魏王…”房彦藻急冲冲地跑进了李密的魏王府。

 李密正在看脚下铺着的巨型地图。上面全是洛到洛河一带的地形,他在思考如何拿下洛城。见到房彦藻急慌慌地跑进来,皱了皱眉头:“出什么事了,让你急的火上房了?”

 “魏王,臣得到消息,李渊,李渊那家伙在长安称帝了。”

 李密眨眨眼,又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称帝了?那代王呢?杀了?”

 “没有,李渊也玩了一把禅让,他立的小皇帝把皇位让给他。啧啧,这人真狡猾。”

 李密冷笑一声:“自古以来,所谓禅让无不如此,遮人耳目罢了。”

 房彦藻进言:“虽然是遮人耳目,但李渊毕竟先行了一步。魏王,您要早做打算。”

 李密点点头:“我不想这么麻烦,拿下洛后,我自有打算。”

 李密想着洛城里地那个宝座,王世充也想。只是,他与瓦岗军之间的生死争斗还没个结果,他还不能轻举妄动。正因为如此,杨侗反而能安安稳稳地自己当了皇帝,还取帝号:隋泰帝。

 李渊的皇位来得虽然比较容易,但要坐稳却不容易,就在他登基后不到一个月,盘踞关中多年的薛举带着大军向长安打去,天下要想当皇帝的绝对不少。

 李密得到薛举进攻长安的消息后是哈哈大笑。本来,他就在担心李渊发展过快,一旦让李渊站稳了脚跟,扩大了实力,就会南下和他争洛。所以,有人跟李渊较劲,他高兴得很。高兴归高兴,怎样快点拿下洛城,还是一个大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宇文化及带着骁果军要回关中,路过洛的消息传来了。

 奉命来见杨侗的元文都到达洛正宫大殿的时候,就看见杨侗在大殿上转圈:“臣参见陛下。”

 得知杨广的死讯后,杨侗当仁不让地接过了帝位,父亲和叔叔都被杀了,他是嫡孙,自然应该继承帝位。只是,皇帝是当了,可当地不顺心,洛城外的瓦岗军还没打退,杀了皇帝的宇文化及又要来了,杨侗用脚指头都想得到,宇文化及是不会不想染指洛城的。这真是前门的虎还没走,后门的狼又来了,他不着急上火才怪。

 “元文都,你上奏的事可能吗?李密是什么人,他可是打了咱们两年了。”

 就在昨天,元文都给杨侗上了一个奏章,提出一个大胆地想法:招降李密,然后让李密去打宇文化及。既然虎和狼都不好惹,就让他们去打,打成两败俱伤才好,最好是同归于尽。

 “臣有五分把握说服李密。”

 “哦?理由呢?朕需要理由。”

 “李密想进洛城都想疯了,如果陛下许给他高官厚禄,让他不用费劲就能进入洛城,李密一定会动心地。”

 “可是,你的计划却是让李密打败了宇文化及才能进洛城,李密会傻到与宇文化及拼命吗?要知道,宇文化及地骁果军可是大隋第一兵,远不是其他军队可比。”

 “可李密也知道,如果他不阻拦宇文化及,等宇文化及打下洛,更没他的份了。”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都想着朕地洛城。”

 元文都呵呵一笑:“正因为他们都想得到洛城,所以,他们才会相互拼杀。而我们,正好可以从中渔利。不管他们之间谁胜谁败,实力都会大减,如果李密和宇文化及拼成同归于尽,我们一下子就清除了两大祸患,即使有一方胜了,也必定拼得疲惫不堪,损失惨重。那个时候,陛下再派王世充领兵出击…呵呵,岂不是一切烦恼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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