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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论交论商
 刘晏连忙扶向第五琦,口中忙不迭地说道:“第五兄何至于此,这不是折煞于我吗?”第五琦却以手把住刘晏的手臂,语挚意真地说道:“禹珪之前的拜师话语姑且不论,只论恩师的如海智慧,无遗的筹算之,就令禹珪瞠乎于后,望尘莫及,禹珪于此更知自己的浅薄!叹往昔,禹珪有目如盲,竟试图与恩师争高论下,时至今,禹珪如梦恍省,万望恩师不弃愚钝,列禹珪于门墙,以使禹珪的见识再得提点,多获教益!”

 “第五兄如此挚真诚意,小弟也是乐见其成,刘兄还是不要再推托了吧?”我见第五琦如此语真意切,刘晏却兀自不允,而我私心之中又有所成算,便开口助言道。

 刘晏却面容一肃,执拗地要将第五琦搀扶起来。第五琦如今对刘晏心折莫名,真心拜师,所以一见及刘晏如此沉肃的表情,一时竟不敢违逆,不得已间,他只有顺着刘晏的搀扶力势站起身来,但面上自是有些挂不住,现出一片赫红。

 刘晏见及第五琦的神色,不由长吁了口气,面容一缓,然后他徐徐说道:“禹珪不要妄自菲薄,论才学,禹珪也是天宝年间的常科进士;论能力,禹珪督掌度支使之职多年,钱粮无差,无误于职,这是士安所不能比及的地方!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士安只不过勤于思考,偶有一得之愚罢了,岂敢妄为人师?若禹珪如此执坚持,那将士安置于何地?禹珪又何以自处?”

 言语至此,刘晏语气一缓,真诚地说道:“若禹珪不嫌士安未科而仕,士安愿与禹珪结为异姓兄弟,成通家之好!”刘晏的这番言语真可谓是托心之语。我和第五琦闻之,心下也顿悟刘晏的苦心。要知道,自隋唐而后,原先实行的九品中正制的门问入仕制度虽已渐渐消亡,但个人所出身的门户及入仕的途径,却成为官场世俗衡量一个人能力、能量的重要标准。

 其中常科进士的身份。犹为文人所珍视。更有“缙绅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的说法。这第五琦既为天宝年间的常科进士,不啻身价陡升。并且他为官多年,处事精明。从来无差无误,更是“考课”中的翘楚人物。(所谓考课,就是对官吏的功过、品行和才能规定的一套考核制度。考,就是考察自中央至地方各级官吏在其任职期间,执行朝廷法令的具体表现;课,就是依照朝廷的行政计划进行督课。官吏依考课得出的不同等级,予以升降赏罚。可以考课制度又与官吏的铨选任用有着紧密的联系。)

 而刘晏却如无地飘萍,既没有豪强的家势。也不是恩点的常科进士,他甚至连制科的边都挨不上。在很多文人眼里,他只是个因献诗赋而得入仕的寒士而已!试想,如果刘晏同意收第五琦为弟子,那么,他们将分别面临许多士人的讥嘲和攻击,甚至会危害到仕途上的发展!

 第五琦神色一正,当即向刘晏一揖而言:“士安一语惊醒梦中人,真是用心良苦呀!禹珪见过士安兄,今后谨听士安兄教诲!”言下不啻赞同了刘晏之意。我看看天已近午,而且大家谈兴正浓,便招呼小二排摆酒宴。转目之间,却见颜真卿等人也早已入阁而坐,正品评着我适才所书的题壁诗,我直若未见地将目光一扫而过。

 这时,却听刘晏语清气朗地问道:“今有幸结识贤弟,但不知贤弟地字为何?”这话语不用再想,自是向我而言,而话中之意,隐隐带有进一步结的意思。然而我所用的化名李瑜,乃是依照杨妍在江南十二处庄园主人的化名而来,岂知这名的字号?心念疾转间,我只得口中杜撰道:“小弟的字乃是‘公瑞’,两位兄长才学见识无一不凡,刘兄的筹算之术更是到绝伦,是以深感有幸的,却是小弟才对!”

 刘晏与第五琦相视一笑,而后刘晏向我言道:“公瑞在此所作的题壁诗,书法气势雄峻,隐隐有大家气象!而诗句结构新颖,句意雅致清逸!由字观人,可知公瑞贤弟处事严谨,怀万有;由诗忖人,更明贤弟志向高雅,潇洒不群。这等风姿直教我立生结之心!是故,我不揣冒昧地前来攀座识荆,却未料竟逢禹珪,以致言谈之间,我有所懈怠。如今,我与禹珪允为知已,无逆于心,还望公瑞贤弟也不要以客套的谦逊之词相待才是!”第五琦在旁也跟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刘晏以字相称,自是表示彼此间的亲近,更有允为好友之意,我眼见当前如此情状,也想与他们处好关系,遂不再客气,微笑着答道:“禹珪兄乃是天宝年间的常科进士,小弟实不及也;而士安兄勤思善谋,更是于筹算事务,公瑞更是难及!所以,方才小弟是持平之语,算不得客套之言!”刘晏及第五琦听我言语间称呼的亲热,不由心中欣喜非常。

 我却语气一转,目注二人说道:“不知二位贤兄,对于现在的商家有何看法?”中华古国最重仁、义、礼、信,但商人却一直被烙上了“”字,有所谓“无商不!”所以初唐时期,大唐子民的职业按顺序分为士々、工、商四类,享有不同的权利和地位,而商人则为最后的一等!由此可知,在大唐之初,商人的地位还是比较低下的,士族与新兴贵族甚至均不屑与商人结为姻亲!

 而中唐世之后,带动经济繁荣的商人的地位虽然没有多少的改变,但有许多的有识之士清楚地意识到,商人在一国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渐渐开始关注商人,甚至帮助商人。这由商品经济的发展而带来对抑工商观念猛烈冲击,使社会上,公开提出抑商轻商的人很少了,而我之所以这么问,却正是打算听听他们的看法,以为今后提高商人的地位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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