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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房里气氛沈重,阿金静默片刻,冷淡地说:“我拒绝。”

 “为什么!”高声抗议的珠樱,拍着桌子跳起来说。“阿金,你今天很奇怪耶!平常的你怎么可能会拒绝这么好的提议。少了我,『天下第一红』正缺帮手,有人送上门来,你居然不要,这大荒谬了!”

 此刻就算有成千上万个合理的解释,也无法让珠樱放弃这个大好计划,她好不容易和奥屯多玛说定了,在婚礼当天,表面上是王上娶奥屯多玛入宫,事实上是他娶珠樱,而奥屯多玛当然就与珠樱对调,代她站在台上唱戏。如此一来,就算是珠樱那些麻烦的哥哥们,也不会料想到他们胆大妄为的妹妹已经正式与王上拜过天地成婚了。

 这招“偷天换”绝对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但关键是得获得阿金的配合。如果阿金不肯教奥屯多玛唱戏,那一切的计划都将化为空谈。

 “我有我的理由。”

 阿金顽固地抿着,平常遇到这种事,总是抢着和众人凑热闹,甚至可能是带头出馊主意的人,为何会突然转了变了个人似的!这令珠樱忿忿不平。

 “你是存、心和我唱反调的吗?说来说去,是谁通报了我那夥凶神恶煞般的哥哥们,害得我不得不想出这种办法,好避免一场战争,现在可好,你居然不认帐、不想负责任,是吗?”珠樱双手,嘟起嘴说。“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代,我就和你在这房里耗着,你别想走出这房门一步。”

 “请便。”阿金不吃她这一套,迳自走向铺,倒头便要睡。

 珠樱火速地抢在他面前,小手一拉,将棉被拖开。“我看你怎么睡!”

 冷冷地望她一眼,阿金也不吭声,和衣躺到铺上,闭上眼睛,一副“我言已至此,你们请便”的态度。

 见状,珠樱真要举双手投降了,她晓得阿金很少不讲道理,但遇上他拗起来的时候,就算天皇老子下令也不可能使他折服。

 始终安静地站在角落的多玛,也拉了拉珠樱的衣袖说:“我想还是不要勉强阿金公子好了,他既然不愿意我进入戏班子,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咱们另外想其他办法就是。”

 “其他办法,哪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亦巴,想去闯天涯,除了借助『天下第一红』的力量,没有更好的法子。要是婚礼前你离家出走的话,以你爹爹的力量,要派人追你回来,是件多么容易的事。但趁着举国上下都在庆祝迪米契和我的婚礼时,由阿金带着你和『天下第一红』一起离去,绝对不会启人疑窦,到时就算你爹爹想追也来不及了。”

 珠樱故意说得很大声,企图勾起躺在上假寐的男人内心的愧疚感。

 “眼看全新的大好人生就要展开,原本一切都可以很顺利的,要不是有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不过是帮彼此个忙,竟如此小器巴拉,连商量的馀地都没有,分明就是不讲情、不说理的冷血恶鬼。我真是看错了人,这么多年的情,全都是浪费我时间的虚情假意呀!”

 “段姑娘,你这样会不会说得过火了?”多玛担忧地看着上那一动也不动的人影。

 “怕什么?我才想看他生气,看看我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惹了他,爽快地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啊!”“或许…是我惹阿金公子…讨厌…”

 “啊?”珠樱大惑不解地看着多玛。“你…怎么会?你们不是今天才见面,为什么平白无故的阿金会讨厌你?阿金不是这种人啊,他对初次见面的人向来很友善的。难不成你们以前认识,有什么过节不成?”

 多玛马上摇头。“没、没有,我和他是初次见西。”

 “那不就得了。他应该是在跟我闹脾气的。”珠樱摸摸鼻子。“但我也想不出来他在气我什么?唉!”

 两人坐困愁城,对望了一眼,万万没想到会在第一关就碰上困难。

 懊怎么办呢?珠樱还跟多玛打包票,说阿金这边绝对没有问题,要不是多玛坚持要来徵询阿金的同意,本来珠樱是断定这计划一定行得通,已打好如意算盘,准备明天要开始行动了。

 珠樱啃着指头,见阿金还是毫无动静,即使自己故意骂他,他也没反应,由这点来看,阿金是吃了秤破铁了心,她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也罢。我们还是照样进行吧!”想了想,珠樱拍掌而起。“他不教你唱戏,就由我来教。到时候你尽管登台,我会请迪米契帮忙,等你唱完了戏想办法将你送到中原。我在那儿有许多好友,一定有人会帮忙你找一个肯收留你的戏班子,就这么说定了。”

 多玛咬着,如果不是『天下第一红』,似乎失去了自己当初想这么做的起因。她真正憧憬的并不只是戏台而已,而是那份四处悠游、迹天下的自由,而且她想要沈醉在阿金公子悠扬的伴奏乐曲中…

 不行,她又开始贪心起来了。能获得段姑娘的帮助,已经是幸运至极的事,想想素昧平生的段姑娘根本没有义务帮她到这种程度,她再不惜福可是会遭天谴的。

 “觉得我这个提案不好吗?”珠樱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探询道。

 “好,很好啊!”多玛强颜欢笑地说。“只要不会给段姑娘带来太多麻烦就好坦。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若是以后有不受教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我会努力学的,绝对不辜负你的心意。”

 她这样正经八百地鞠躬行礼,反倒让珠樱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我才是,其实我也不是自幼学唱戏的人,全都是靠自己学的。万一要是唱得走调,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多玛害羞地一笑。“我连调子是什么都不懂,哪里听得出是不是走调了呢!”

 “哈哈,说得也是。”

 于是,两位姑娘决定不仰仗臭阿金的力量,自立自强地进行她们所谓的偷“旦”换“”计划。

 “来,跟着我做,手指头要这样比,手再抬高一点点。对,对,很好!”珠樱摆出了下的身段,指导多玛如何演出仙女的娇柔。

 这次因应王上大喜,当然不能再演些什么悲剧的戏码,因此阿金挑来挑去,上了“王母蟠桃会”这一出最能烘托出一片喜气洋洋的戏。大意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庆生,开蟠桃寿宴,请诸仙共襄盛会,戏中穿着企图偷吃三千年结果一次的蟠桃的调皮仙官,与王母娘娘身边负责守护桃子的众仙女们的斗法过程,热闹中有喜趣。

 多玛苦练多时,可是要她从来没有经过锻链的身子,表演出令人惊的柔软身段,几乎是难如登天。但她不曾叫过一声苦,总是努力地依着珠樱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练习。

 “接着,在这个地方要停顿一下,然后转身…”

 多玛一个脚步不稳,在转身时左脚踩上右脚,整个人往后一跌坐…“啊!”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跌个四脚朝天之际,一双手却牢牢地扶住了她的身,低沈的警语也跟着响起。“小心。”

 仰起头,冷不防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皱着眉头的俊脸,不曾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与男人四目相对的多玛,马上红了脸颊。

 “多玛,不要紧吧?有没有伤到哪里!”珠樱也赶到她身旁问。

 “没有,多谢阿金公子的帮助。”她嗫嚅地说,羞涩地低下头去。

 阿金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别太勉强了。”便放开她,住房间角落的茶几走去。几天来都是这样,他袖手旁观地看着多玛与珠樱的练习,既无意主动帮忙,也没有任何想干涉她们的迹象。

 易而言之,他是想彻底实践“此事与我无关”的第三者立场。

 “都是我不好,太勉强你了,我们从早上练到现在,还没有让你休息呢!罢好,你就趁现在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一条冷巾来敷敷腿,可以让你的脚不那么酸痛。”经过这番提醒,珠樱注意到自己的粗心大意,连忙说道。

 “不好意思,我太不中用了,才练这么一会儿,就…”

 “说什么傻话,你已经很厉害了。平常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千金生活,能够有毅力努力到这种程度,连我都要自叹弗如呢!”珠樱拍拍她的肩膀,转头对阿金说:“阿金,多玛就先拜托你一下了,我去去就回。”

 少了珠樱当和事佬,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死寂中,阿金只是默默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而多玛有过前车之鉴,不敢随便找他攀谈,否则万一又说错了什么,她可能会懊悔上三天三夜。

 但是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是办法,多玛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脚,想要从地上移到椅子上去,可是一阵剧烈的痛由胚骨传来,令她不由得倒一口气。

 难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她该不会是扭伤了脚吧!

 只剩下最后的几天可以练习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伤脚,多玛咬着,强忍住眼眶里泛出的泪水,莫非这是天意,老天爷在告诉她这计划根本是错误的、行不通的,还是早点死心吧?

 “怎么了?”

 阿金放下书册,抬起头,看着坐在地上、双肩突然抖头起来的女子,不由得出声问道。越是认定自己不该去在意,下意识里就越会去注意奥屯多玛的行动,即使故意拿着书分散注意力,还是听到那细微的气声。

 “没、没事。”

 明明都语带哽咽了,还睁眼说什么瞎话?阿金忍下心头的叹息,再次来到她身边,低头一瞧,果然见她的大眼泛着意,随时都可能放声大哭起来。

 “是你的腿在痛吗?”他伸出手。“是哪一脚?”

 她眨眨沾的睫,惹人心怜的眼睛胆怯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后,才小声地说:“…右…右脚踝…”

 “我看看。”他掀起她的裙摆,瞧见了雪白如玉瓷的小腿,君子的痹篇眼,专注于她有些发红的腿筋上,轻轻一。“如何?会痛吗?”

 “啊…”“没有错,扭到了。”他简单地下了判断。“练习是不可能了,得好好休息个两、三天。”

 “咦?这…”“外行人想在短时间内学会唱戏是不可能的,太难了。像你这样密集地练习,当然会出差池。还好只是扭了脚,要是真伤到筋骨,说不定连走路都成问题呢!”阿金存心说得冷酷,无非是想让她打退堂鼓。

 饼去不是没有这种例子,像宝坊、银雪,她们都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孩,半路出家,想籍着唱戏开拓新的人生。阿金很赞同她们这种冒险的精神,所以愿意助她们一臂之力,可是她们有一样特质是奥屯多玛所没有的。

 她们的情够坚毅,宝坊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就别提了。拿银雪来说,她有着一个人也要坚持走到底的硬里子个性,绝对不会中途作罢,或是畏怯他人的目光。

 就这一点来说,奥屯多玛是过不了关的,光是说句话都深恐触怒他人,这种胆小如鼠般的怯懦个性,绝对适应不了走唱戏班子艰辛的生活。

 听到他所说的话,脸色转变得苍白的奥屯多玛,咬了咬,默默地低下头。

 “反正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趁早放弃也是好的。”阿金铁了心,做出最后一击。“现在就告诉珠樱,说你要放弃吧!”

 绝非他无情,实在是…与其事后感叹自己不该白白浪费时间,不如事前就先告诉她结果,这样省事多了。

 可是,奥屯多玛竟做出了令阿金意想不到的举动,她一手撑着地,不藉助他的力量,企图一个人从地上站起来。她额上冒出了斗大的冷汗,可以想见扭伤的脚踝一定很痛,她却无视于这些痛楚,硬是要站起来。

 “笨蛋,别…”见她站得颤巍巍的,阿金急忙伸手要去扶持。

 “没关系,我可以的!”她拒绝了阿金的好意,猛烈地摇头说。“我不要紧,还可以继续练习,请不用管我了。”

 不用他管?明明就一副快要跌倒的样子,他岂有不管的道理?

 “我真的不要紧!”看阿金还要反驳,她含着泪水说。“我非登台唱戏不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胆怯的小老鼠不知何时消失了,站在这儿的是遭受挫折仍不愿退缩的坚毅女子。阿金不认为自己看错她胆小的本,可是…

 “你有什么理由非这么做不可呢?你和珠樱不一样,不膛这趟浑水也没有关系。说什么想要寻求冒险的机会,不过是不甘于平淡生活的一种小小反抗而已。与其做这种事,不如回家去和你爹爹好好沟通,别玩这种儿戏了。”

 阿金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强迫她做到椅子上,从柜子里取出常备在身边的跌打伤葯。

 “这可能会有点凉,忍耐一下。”他将葯油涂抹在她的右脚踝,老练地为她着扭伤的部位。

 如同麻痹一般的剧痛,使多玛皱起了眉,呻差点就要口而出。可是她绝不喊痛,因为在这儿喊痛,就等于失去了博取阿金认可的机会。她要证明给他看,自己并不当这是场儿戏,她是非常认真的。

 “不需要强忍着不叫,这儿没有其他人在,想喊痛就喊吧!”阿金看着她额前滴下的汗珠,说道。

 多玛摇摇头。“我很好,没事。”

 “给你一个忠告,人生不是靠逞强就能度过的。”

 这嘲讽让多玛无言以对,她红了红脸,决定老实地说:“抱歉,我很痛。”

 “很好,诚实至上。”阿金出见面以来头一次的微笑,也放轻一点点的力道,一边说:“趁早开来,扭伤的部位回去好好地休息,应该会比原先的情况改善许多。回头也要老实地告诉珠樱,有些难度太高的身段,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们不是什么正规的戏班子,不得已时在一些一动作上巧妙带过,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了这么多的冷言冷语,他突然间所表现的亲切,让多玛有些不知所措,挤了半天也只能挤出最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最后简单地以布巾将她的脚踝固定好,大功告成之后,阿金吐了一口气说:“这样就成了。今天先别练习了,回家休息吧。”

 “这怎么行?我还有好多…”

 “假使你坚持要练习的话,那就从唱词的部分先练好了。至少唱戏用不到脚吧?”也许是她坚持受伤也不退出的精神,稍稍软化了阿金的立场,他拿出胡琴说:“先唱一个音给我听听。”

 “咦?”“随便唱什么,我要配合你的音来伴奏。”

 “是…”多玛喜出望外,死命地点头。

 “先声明,我可是很严苛的,你得起我的特训吗?”随意拨了两下琴音,阿金扬眉冷道。

 “我会努力的!”

 哼,标准的好孩子答案。阿金决定挑个最难的段子起音,姑且看看她所谓的“努力”能到达什么程度吧?如果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接下的数个时辰的练习,应该就可让她知难而退。

 “哇,一这是吹起了什么风?阿金居然改变心意了。”在门外窥看着这一幕的珠樱捧着冷巾,不想进去打搅,只好偷偷地在外观望。

 “这样不就好了吗?”小不点锦锦也凑热闹地挤在门边。“阿金哥哥果然还是个软心肠的人,我就知道。”

 珠樱点点头,照这情况看来,这场换的戏码成功的希望越来越大喽!

 “浓霭香中,水于商影里,迥然人世难同。似白王金苑,实录仙宫。万花开处神仙,尽笑语俱乐春风。蟠桃佳会,特离终阙,来此相逢。”多玛一口气唱完最初的几句,已经气连连。

 她担忧地看着阿金,不知道他会有何评语。自从阿金也加入训练的行列,由珠樱教她身段,阿金示范如何唱戏以来,多玛越来越有戏子的架势,到达了“像不像,三分样”的境界,当然,仗着亦巴国对于中原戏曲本就没有什么研究的关系,要在戏台上骗过多数人不成问题,重点是…

 前已经来到亦巴,正等着观赏珠樱表演的段家兄弟。

 他们可就不像亦已入那么好骗,随便唱两句,马上就会被揭穿自己和珠樱对调的事实。

 “主要的神韵都捉到了,只是那一句『尽笑语』的转音还不够成,你若是无法应付的话,就像我之前教的,偷偷地换口气。”阿金终于开口说。

 “是。”太好了。这是几天下来最接近“好”的评语,其馀的多半都是“不行”、“重唱”之类的。

 “可是多玛才学了这二十天的戏就能唱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吧?我说阿金,你就别吝啬,赞美一下多玛会怎样!”珠樱俏皮地眨眨眼。

 “再来。”

 阿金彻底忽视珠樱的话,跟着弹奏起下一段的乐曲。

 “小器阿金!”

 “珠樱…”这些日子下来,她和珠樱要好得有如姐妹般,直呼彼此的名字,多玛微笑地看着她说。“我已经很满意了,不敢再奢求什么赞美。回想起当初唱得荒腔走板、频频挨骂的情况,现在比起当时好得太多了,我怎敢再要求什么呢?”

 “多玛,你真是太好说话了,像你这样,要是遇上坏人的话,可是会被吃得死死的!”珠樱打抱不平地说。“你应该再多为自己着想。”

 多玛笑了笑。

 珠樱真是个好姑娘,当初看到台上的她,就不难理解何以王上会如此专情于她,她和自己截然不同,勇于表达自我,浑身都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辉。而这是自己就算再怎么学,也学不来的吧!

 “珠樱,你要是不想继续妨碍我们,就到外头去,时间所剩不多了,没空听你闲扯。”阿金冷淡地中断她们的对谈。

 “吱,神气什么。一开始还反对的,现在练得这么勤快?”还不谅解阿金当初的无情,珠樱逮到机会就会在口头上施行小小的报复。

 “门在那边,不需我指明吧?”

 “好啦!好啦…我不打搅你们就是。我也有正事要办,你们继续努力吧…”

 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多玛在阿金的帮助下,作着最后的冲刺。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听阿金说他是否回心转意,愿意收留她在『天下第一红』,因此她的未来还是一片未知的黑暗,多玛却尽量不去思考,一心一意想着三天后就要登场的婚宴上。

 婚礼终于到了。

 臂看着珠樱穿上自己的婚裳,多玛百感集,就从这一天开始,她们的命运将彻底地对调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不曾觉得后悔过,然而心中的小小角落,仍有个无法磨灭的疑问…

 我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未来我真的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勇敢走下去吗?

 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命运之轮已经启动。

 “祝福你,珠樱,我希望你与大王能由首偕老,相亲相爱地度过这一生。”

 “我也一样祝福你,多玛,认识你的日子不长,可是我很高兴又多了个好姐妹,我也希望你能在未来的旅途上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别回来跟我抢迪米契喔!”笑嘻嘻的,珠樱最后添上一句玩笑。

 “呵呵,就算我想抢,也抢不过你才是。”多玛柔柔地微笑。

 “嘿嘿嘿。”吐吐舌头,珠樱点点头说:“那当然,想和我抢的话,可要有搏命的准备。迪米契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轻易拱手让人的。”

 真令人羡慕。何时自己才能拥有一名“搏命”也要得到的爱人?不,应该说她能有这勇气去博取自己意中人的芳心吗?

 “好了。该要出发了!”

 门外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接近,她们已经没有时间蹉跎下去了。

 “我由前面出去,你从窗外抄小径到后门,阿金和锦锦都在那儿等着接你。”珠樱在自己头顶覆上红巾,遮住了脸,防止他人发觉红巾底下的新娘被掉包。而多玛则穿着珠樱的衣裳,头戴罩纱。

 “加油,多玛!”

 “你也是,珠樱!”

 两人互相打气后,展开了彼此的崭新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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