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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倾颖之心意朦胧
 张翼轸痴痴地看着小妙境的夜之中,一女子花间抚琴,一女子草上起舞,影影绰绰如同梦境。

 不过他心中却是清楚得很,眼前的一切断然不是梦中所现,而是真切地发生在眼前,因为那女子已然有所发觉,忽地停下了舞姿,脚下不停,如云一般滑到张翼轸面前,巧目笑兮凌云菱,不是倾颍又是哪个?

 二人相视竟良久无语,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望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女子虽是云鬓花颜,却略显憔悴,终于还是少年开口说道:“倾颍,你怎的消瘦了?”

 倾颍听了,竟是鼻子一酸,似乎心中的委屈和劳累终于有了可以发和依靠之处,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落下。月下秋虫呢喃,琴声悠悠,倾颍轻声低泣,不成想再次重逢却是这般情景。

 张翼轸却手脚不知所措,见倾颍落泪,只是手忙脚地站在她的眼前,也不知安慰几句。

 倾颍哭了片刻,见面前的呆子一脸慌乱也不劝她一劝,不由地心中好气,一把拉过张翼轸的胳膊说道:“恁的小气,人家哭鼻子,也不借肩膀用用!”说着,不管不顾地将头靠在张翼轸肩膀之上,任凭泪水打他的衣衫。

 张翼轸只觉一股清香扑鼻,龙女的少女体香与天生龙香混杂在一起,让这位不解风情的少年脑中轰然巨响,浑身僵硬,一时嘴不能言手不能抬脚不能动,如同石化一般任凭倾颍将螓首轻轻在肩上,心中狂跳不止,只有一个念头在心中不停回响:倾颍她…受了什么委屈?

 正当这少年不知如何应对之时,耳边听得一声嬉笑,却是画儿来到了近前,也学着倾颍样子将头在张翼轸的左肩,嘻哈说道:“也不好玩么?为什么倾颍姐姐靠了半天也不离开主人师兄,叫画儿一阵好等!”

 倾颍脸红如酡,如受惊的小鸟一般跳开,嗔怪地看了张翼轸一眼。

 张翼轸讪讪笑道:“画儿,莫要胡闹…你怎么和倾颍一起在月下抚琴而舞?”

 画儿急急抢白,似乎唯恐倾颍抢先说出,着急的样子惹人生怜。

 “倾颍姐姐驾云而来,一到小妙境我就有所察觉,忙出外查看。见是这般绝美的姐姐,就问她是谁,前来何事。姐姐见我也很惊讶,问我张翼轸是否在此居住。我就问姐姐,主人师兄是不是也是姐姐的主人师兄。姐姐不知道我的意思,没办法,我只好勉为其难地为她解释半天,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姐姐好笨哟,连主人师兄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不过姐姐驾云的姿势真的好看,我就跟她学了半天也没办法让云朵听我的话,真的气人!不过画儿虽然不会驾云可是会弹琴,连主人师兄也夸我琴声绝妙。姐姐就让我弹琴给她听,我想画儿不能给主人师兄丢脸面,就尽心弹琴。琴声一响,姐姐就在月下起舞。姐姐的舞姿美妙绝伦,可惜画儿太笨学不来…然后,主人师兄你就醒了…”

 张翼轸听了暗叫惭愧,没想到倾颍来了这么久他才发觉,若是坏人潜入小妙境,别说他保护画儿,恐怕连自身也难保。

 张翼轸自然不知,画儿乃是天地造化所生,对于周围环境的变化感应之灵敏即便地仙境界恐怕也不敢相比,此种天生之能不可以常理论之。

 “实在是画儿的琴声无比美妙,让人情不自想要闻乐起舞。空对如此美乐,若我不以舞助之,只怕愧对这般天上地下难值难闻的无比乐曲…翼轸,我倒要恭喜你有如此佳人相伴,怕是早就忘记倾颍是谁了吧?”

 张翼轸被倾颍打趣,正期期艾艾不好应对之时,画儿话道:“主人师兄,佳人是谁?倾颍姐姐生得这么好看,你为什么要忘了她?”

 “…”刚刚想好的说词被画儿的一搅又抛到了九霄云外。

 已过了三更天,干脆不如秉夜长谈。张翼轸便约倾颍到刚落成的会客厅一聚。

 三人相围而坐,画儿正要点蜡烛,却见倾颍从袖中取出一颗夜明珠,向上一抛,便如皎月一般悬于众人头顶三尺之上,映得屋内一片亮堂。

 就在这片青光莹莹的光亮下,就在画儿洗手煮茶的热气蒸腾中,就在眼前少年关切和子目光中,伴随着窗外秋虫恍如梦境的呢哝,倾颍轻启朱,将她和少年分手之后的经历一一说出。

 话说倾颍当在东海之上遇到戴风和戴蛸子,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当场迫戴风亲口答应退婚的承诺之后,倾颍便和父王倾东回到海底龙宫,将倾渭尸身放置在水晶棺中,少不得又和母后、兄弟姐妹们痛哭一场。

 其后几,便是安葬倾渭等一应事宜。诸事完毕之后,渭水不可无主,在征得倾颍同意之后,倾东又发诏四海得知,渭水即起归倾颍管辖。虽是中土小江小河,但天下之水均有暗相通,是以必须令四海周知。

 倾颍不可长住渭水,便又回渭水一趟,将渭水一应事宜交给归文成统领。归文成是东海龙宫辅佐倾东数千年的相归赛之子,为人稳重可靠,是不得可多的辅佐良才。后渭水平常管理一应由归文成定夺,只有在兴云布雨之时倾颍赶到即可。

 期间倾颍又回了一趟颍水,处理一些日常事项。只因母后哀伤过度,身体不适,倾颍又返回东海龙宫陪伴母后一些时

 这一,倾颍正和父王倾东在龙宫说话,忽然收到禀报说外面有人自称戴戠前来求见倾颍公主。

 倾颍自是不想再见戴戠,倾东沉片刻却说:“颍儿,虽说你和那戴风达成退事之约,然而戴戠却是事主,见他一见将话说明也是应该。”

 说完,倾东却是眨眨眼睛,一脸风趣地说道:“和亲一事,其实为父也并不十分赞成,只是北海倾北和南海倾南力主和亲,我也只好随声附和。颍儿这般坚决退婚,莫非另有心上人了不成?”

 倾颍被父王羞得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跑了,留下倾东一人暗笑不止,一个人在房间中踱来踱去,不时地摇头和点头,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也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且说倾颍来到海面之上,见戴戠一脸风尘,神色之间疲惫不堪地站在那里,正翘首以待。一见倾颍现身,戴戠急急向前,拱手说道:“倾颍,你真的这般讨厌我戴戠,非要退婚不可?”

 倾颍以为戴戠前来兴师问罪,也不客气,冷冷说道:“我和金王已然谈妥,你身为人子,应该服从金王之命吧?”

 不料戴戠却无丝毫威风,黯然点头,说道:“父王之命我岂敢不从!只是我确实仰慕倾颍公主,若是倾颍何时回心转意,只需让我得知,戴戠若能讨倾颍之心,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戴戠言之凿凿,倒也是肺腑之言。

 倾颍却不为所动,脸如冰霜,当下便要转身离去,却见眼前金光一闪,正是戴戠拦住了去路。

 倾颍大怒:“戴戠,莫非要用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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