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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皇上在御殿上论功行赏,胤礼贝勒平定噶尔丹有功,封他为礼亲王,并在京畿之地大兴土木,建造王府。一时间,十六阿哥成为众人巴结奉承的红人。

 皇亲大臣争相推荐自家闺女,令胤礼十分困扰。

 燕妃娘娘看得眼红,胤礼是她倾心的对象,可是她再而三地向他表明心迹,大胆求爱,都被他断然拒绝。

 她渐渐由爱生恨,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因此皇上一提起赐婚,她就从旁阻挠,穆妃娘娘也破天荒地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不愿胤礼娶亲。

 穆妃的反常引起她的质疑,她觉得事有蹊跷,得好好查一查。

 然而她也不知从何查起,只好伺机而动。

 某胤礼趁着勘查新王府兴建的进度,有了机会溜出宫去。

 人在简亲王府的珍缡也以进香礼佛为借口,悄悄地出门和他幽会。

 两人相约在胤礼宫外的“白云别苑”这是一处打猎休闲的庄院,想不到竟成了幽会最好的场所。

 翠林绿野,山环水绕,花如绣的世外桃源,夹着一声声细碎的鸟语,珍缡徜徉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开心地和胤礼并肩拉手走在白石甬道,通过一列冬青树,神清气

 “瞧你走得热出一身汗来。”胤礼温柔地为她拭汗,脸上挂着笑意。

 “我能在这里洗个澡吗?”珍缡一向不喜欢身上有残汗,有时夏天要洗上两、三次澡。

 “可以。”胤礼带她进入一间四周挂着帷幔的居室,呈凹字形,中间缺入处,便是汤池,池水热气腾,水中间还立着尊石狮头,从吼狮口出汩汩的水。

 这么精致的汤池,她真想马上一跃而下,享受一番泡澡的乐趣。

 四下无人,胤礼从背后圈住她,吻她流汗的颈项,煽情地说:“我们一起洗鸳鸯浴,好不好?”

 她娇羞地转身,点了点头…

 **

 总算是拨云见,珍缡人在简亲王府,可是一颗心都悬在皇宫中的胤礼身上,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支手托腮,想念着心上人。

 虽然两人冰释前嫌,恢复了以往的燕好,但是胤礼和她,剪不清、理还的兄妹关系,仍旧困扰着她。

 天有不测风云,他们不能这样偷偷摸摸地过下去,总得想个法子来,让皇上不愠不怒地接受胤礼不是皇子的事实,但是这比登天还难,尤其现在她又是有夫之妇,两人若要结为正式夫,恐怕连神仙也爱莫能助。

 因此珍缡虽拥有胤礼全心全意的爱,但心中仍然很没有安全感,仿佛老天爷还会降下什么灾厄,迫使他们分开。

 日子过得提心吊胆,极不踏实,有时她真想冲到父皇跟前,跪求他,告诉他实情,可是一想到额娘三申五令地告诫她,这件事危及到胤礼的性命,她就只能噤口不语,让自己的身心受尽了折磨。

 这样的心事,她连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谁也信不过,不敢说漏了嘴,导致她几乎有自闭的倾向。

 在简亲王府她已成了不重要的人了,这个月秋荷被大夫证实有了身孕,王爷、福晋、下人们,全都去她那儿关心、嘘寒问暖,秋荷原本预做给她腹中胎儿穿的衣服,现在全留给自己未来的孩儿,真是世事多变,难以预料。

 有时她还羡慕秋荷的时来运转,苦了十几年的丫环,遇上如意郎君,飞上枝头当凤凰,沉浸在幸福里,从此没有烦恼。

 她何时才能像秋荷一样,和心爱的男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蹙眉叹气之际,府里丫环领着一位嬷嬷到来。

 “少福晋,这位嬷嬷找您。”

 珍缡一看见虞嬷嬷,眉头马上舒解开来,绽开笑容。

 “虞嬷嬷…”想必是胤礼要她来的。“你退下。”她遣开丫环。

 “是。”

 虞嬷嬷果然从怀袖取出一封书信,予她。“十六阿哥托我拿给你的。”

 胤礼不能天天出宫,又挂念着她,因此想出这个法子,虞嬷嬷是宫里的老奴了,出宫比较容易。

 “谢谢你,虞嬷嬷。”珍缡喜孜孜地拆开书信。

 那龙飞凤舞、磅礴有力的字迹,熟悉、亲切的感觉,窜入心头,一股暖烘烘的热,填补了她空虚的心灵。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些痴傻地笑着,把信笺按在心头,转身对虞嬷嬷说:

 “你等我一下,我写封信回给他。”

 她磨墨挥毫,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字字出真情。

 虞嬷嬷看他们相爱却不能相守,难免感叹。

 这其实是她造的孽啊!

 若不是她听从严妃的话,把格格换成阿哥,也就不会造成这种两难的局面。

 可是话说回来,胤礼若没有被抱进宫去,又如何能和珍格格相遇呢?

 总之,是冥冥中安排好的情缘。

 至于结局也只能任天由命了。

 **

 沿着宫墙,避过宫里的人,虞嬷嬷小心翼翼地走着。

 她出宫的次数多了,也很容易教人起疑。

 首先发现的便是燕妃,她领着宫女、太监,早在御苑后门堵她。

 “站住,虞嬷嬷,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燕妃精明、凌厉地问。

 “老奴…没做什么。”虞嬷嬷巍颤颤地,神情极不自然。

 燕妃的眼神绕着她打转,想从她身上揪出一些秘密。

 “那你为什么经常出宫?”燕妃尖锐地问。

 虞嬷嬷发着抖,吐吐地道:“十六阿哥吩咐老奴,出宫采买…”

 “喔…”燕妃娘娘扬高了声调,看她两手空空,分明是在撒谎。“那你买了些什么?怎么我都没看见?”

 “这…”虞嬷嬷盗出一身冷汗,心虚地语

 “你最好老实说。”燕妃视她。

 “燕妃娘娘…恕罪,老奴不知道要说什么…”虞嬷嬷惶恐不安地倒退。

 燕妃使了一个眼色,宫女和太监三五人把她抓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虞嬷嬷仓皇地挣困,可惜她年老力衰,后门又鲜少有人出没,她根本孤掌难鸣。

 这些宫女、太监又都在潇湘阁当差,是燕妃的人,恐怕也收了燕妃的好处。

 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包令人惊骇地,一名伶俐的宫女从她身上搜出了那封珍格格写的信。

 “还给我,快还给我!”虞嬷嬷不断地泣喊。

 万一燕妃把信呈给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都怪她一时大意,才会落在燕妃手上。

 燕妃把那封信浏览了一遍,嘴角掀起一抹诡谲的笑。

 她总算逮到珍缡和胤礼的把柄了。

 这对异母兄妹竟敢伦,简直是不想活了。

 她非得禀告皇上不可。

 **

 “不好了、不好了,十六阿哥…燕妃她…”

 燕妃搜出信后,没有为难她,虞嬷嬷惊恐万分地回到承和宫。

 “虞嬷嬷,出了什么事?”胤礼放下手上的卷宗,他正在研读兵法。

 “燕妃她把珍格格托我带回来的信搜走了!”虞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胤礼脸色铁青,深深震住,一时之间,方寸大,束手无策。

 “都怪我不好…”虞嬷嬷自责不已,难辞其咎。

 胤礼不忍如亲人般的娘,帮他的忙,却还要背这么大的包袱,语气温善地安慰她:“娘,这不是你的错,该来的总是会来,我先去找燕妃娘娘谈判。”

 胤礼自然是想拿回那封信,虞嬷嬷坐立难安,心急如焚,因为燕妃抓到这个把柄,不会那么容易松手的。

 这个燕妃看不出有那么深沉的心机,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她已经老了,早就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若是燕妃敢对胤礼不利,她拼了命也要保护胤礼。

 **

 潇湘阁

 燕妃泰然自若地对着菱花镜描画眉,对胤礼的话充耳未闻。

 她是故意在惩罚他曾对她的不理不睬,存心刁难他。

 “燕妃娘娘…”他沉住气,再度重复。“请你把信还给我。”

 燕妃缓缓回首,对他妩媚一笑。

 “你若唤我的闺名,比较有诚意。”

 记得她曾经说过,胤礼有求于她!不得不低头,顺她的意。

 “如燕…”

 “嗯,你们男人还真,有求于人,就乖得像条狗。”她轻蔑地道。如果不乘机羞辱他一番,她这口气咽不下。

 胤礼忍耐到极限,暴出怒吼。“你够了没有!无的女人!”

 燕妃背着父皇勾引他,已引起他极大的反感,如今再以此刁难他,他更加讨厌她。

 “你…你敢骂我!”燕妃火冒三丈,岂容他口出不秽。

 “骂你又怎样?你本来就是个的女人。”

 “放肆,住口,你和珍缡才是一对狗男女,明明是亲兄妹,还做出禽兽般媾的行为!”她忿而咆哮,抓到他的弱点!炮轰回去。

 胤礼激动地抡起拳头,气得失去了理智,竟回说出:“我们不是亲兄妹!”

 “什么?”燕妃竖起耳朵,眯起凤眼。“难道十七格格是穆妃偷汉子生的?”这可有趣了,是扳倒穆妃的大好机会。胤礼说溜了嘴,背脊一凉,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意,语带模糊的辩解:

 “珍缡…当然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你别瞎猜!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伦…”

 “你太矛盾了吧!除非你才是假冒的皇子…”燕妃透视着他的心思,咀嚼他的语气。

 胤礼慌乱地,不知如何力挽狂澜,化解危机。

 “燕妃,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的麻烦?”他软化了语气。

 “我哪有?”她含冤地娇嗔,一手搭上他的肩头。

 其实她也只是想抓住他的弱点,他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胤礼全身僵硬,碍于情势,不能一掌挥开她的手,只能低声求她:

 “那么…请你高抬贵手,我会将你的恩情铭记五内。”

 她发出妖娆的笑声,另一只手大胆地拨他伟岸的襟,在他耳畔吹气如兰。“我不要你感激我,我只要你…成为我的男人。”

 这么骨的话,他听了不由自主地脸红。但是他不是个容易受惑的男人,现下只觉得恶心。

 燕妃却以为他心动了,软玉温香地贴住他,如八爪鱼般附牢他的身体。

 “你试过之后,会发现我比珍缡更好。”

 他冷冷地回应她的热情。“既然你这么渴望男人,为什么不干脆去当女,凭你的姿,入幕之宾应该会不少。”他讽刺地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起他的污蔑,咬牙切齿地说:“我会让你付出得罪本娘娘的代价,你等着瞧。”

 胤礼直了杆,不想再受她的威胁,他豁出去了。

 “悉听尊便,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你给我记住!”燕妃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疯狂地大吼。“我要杀了你!”

 她的颜面全被他踩在脚底下!

 自尊再一次被打击!

 为什么他不爱她?

 难道她不够美吗?

 不!她是最美的女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是他没有眼光,他该死!

 **

 珍缡格格被母亲紧急召回宫中,穆妃娘娘如坐针毡,在慈馨宫来回踱步。

 “额娘…”珍缡得知之后,泪面。“你一定要救救女儿、救救胤礼。”

 “唉哟,这件事太棘手,又牵扯到胤礼真正的身份,你教额娘怎么帮?”穆妃头疼裂。

 珍缡哭得更厉害,胤礼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安慰她道:“不要哭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随遇而安吧!”

 记得五台山的慧安师父说过,他们是福禄鸳鸯,就算遇到灾难,也会逢凶化吉。

 他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随遇而安?你说的可真轻松。”穆妃不以为然地讽道“不好,可是杀头的大罪。”

 “杀头就杀头吧!我在噶尔丹也死过一回了。”胤礼具男子气概地说。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珍缡伤心地说。

 “那我们到地府做一对间夫好了。”他轻拭她梨花泣泪的脸颊。

 她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

 穆妃明白女儿对胤礼可是死心塌地,两人就像并蒂莲,若摘下任何一朵,另一朵也会被连拔起。

 她莫可奈何地看着为爱不顾一切的宝贝女儿。

 届时事情被揭开了,她只有尽力求皇上赦免了。

 但愿皇上不会那么狠心。

 在一旁的虞嬷嬷偷偷掉着泪,她绝不能让胤礼被皇上处死。

 懊死的是她这个老婆子。

 **

 皇上无法置信地看着那封文情并茂的信,手因颤抖,而让信笺滑落,无声无息地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珍缡她…”康熙跌坐在金龙椅,喃喃地,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震惊。

 燕妃蹲身拾起那封信,说出更惊人的秘密。

 “十七格格和十六阿哥也许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康熙顿感血脉逆口直不过气来。

 “这事臣妾也不清楚,皇上可以传十七格格、十六阿哥还有虞嬷嬷问话?”

 “虞嬷嬷?”

 “这信就是从虞嬷嬷身上搜到的,她是胤礼的娘,和这件事绝不了关系。”

 康熙脸色深沉,额上青筋凸暴,他绝不容许皇子和格格做出秽宫廷,败坏门风之事。

 “小玄子,给朕宣十六阿哥、十七格格晋见。”

 “喳。”

 “等等,还有虞嬷嬷、穆妃娘娘。”康熙心烦意

 燕妃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待会儿她非得再加油添醋一番,让胤礼和珍缡知道得罪她的结果有多惨!

 须臾,太监公公领着他们面圣。

 “皇阿玛吉祥。”

 “皇上吉祥。”

 胤礼、珍缡、穆妃娘娘及虞嬷嬷战战兢兢地蹲礼问安。

 康熙怒目相向,眼中燃着两簇火焰,似乎要把他们噬。“给朕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燕妃手上的那封信。

 “皇阿玛!”珍缡格格首先扑通跪地求饶。“女儿求皇阿玛成全,女儿和胤礼两情相悦…”

 “荒唐!”康熙不待她说完,忿忿地打断。“你们是兄妹,身上皆着朕的血,如何能结合?何况你早已是简亲王府的少福晋。”

 这会儿,换胤礼拽袍,陪着她跪下。

 “皇上恕罪,儿臣并非皇上的亲生嫡子。”他坦承招出。

 康熙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皇上!”燕妃娘娘及时扶住他。

 “你说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十六阿哥?”康熙简直难以接受这样的恶耗,他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虞嬷嬷惶恐地匍匐投地,老迈而布斑点的两手上举高呼圣上:

 “皇上饶命,这全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当年不该听从严妃娘娘的话,把初生的格格偷换成阿哥…”

 康熙瞪大两眼,晴天霹雳,上前揪起虞嬷嬷,顾不得她岁数已大,大声咆哮:

 “你这个该死的蠢奴才,竟然敢欺君犯上,简直罪无可赦!”他气得全身发抖,表情含着一丝可怕的杀意。

 虞嬷嬷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双腿虚软,吓得魂不附体。

 燕妃心中无比讶异,万万没想到胤礼才是假冒的皇子,而珍缡是货真价实的格格,这出乎她的意料。

 “皇上,请饶恕娘一死,当年她也是迫于严妃娘娘的权威,试想一名丫环,有什么能力抵抗主子的旨意?”胤礼不顾自己,恳求着康熙皇帝。

 虞嬷嬷感激涕零,胤礼这么维护她,也不枉自己疼他,说出实情,她死而无憾了。

 康熙脸罩寒霜,惊地问:

 “那朕和严妃生的女儿呢?沦落到何处去了?”想到那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无缘女儿,他就心酸。

 他的格格怎么可以落在外?他一定要找回那个孩子。

 虞嬷嬷慌乱地回答:“启禀皇上,小格格放在竹编的摇篮里,随着御河出宫外…”

 “什么?”康熙痛心不已。“这么说小格格可能已经淹死了?”他更无法原谅虞嬷嬷可恶的行径。

 “小格格洪福齐天,也许还活着,奴才知道她身上有块胎记,在右背上…”虞嬷嬷努力回忆“还有…奴才在她颈子上系了一块紫的凤纹玉佩…”

 “人海茫茫,教朕如何找起?你这个刽子手,害朕和小格格骨分离,朕要把你五马分尸!”康熙怒不可遏,指挥殿前武士“把虞嬷嬷拖下去斩了!”

 “皇上!”众人惊呼“皇上饶命!”

 虞嬷嬷眼前一黑,不住被斩首的宿命,晕厥倒地,任人拖出。

 “娘!”胤礼哀恸逾恒,伏首痛哭涕。

 穆妃娘娘赶紧出言劝阻康熙再蒙杀意“皇上!当年胤礼尚在襁褓,他也糊里糊涂地当了你十几年的儿子,喊了你那么多年的皇阿玛,他是无辜的,请皇上念在父子情深,宽恕了他。”

 康熙定定地看着这位优秀、不可多得的假皇子,内心战着,穆妃说的是不无道理,当时胤礼还小不懂人事,的确情有可原。

 珍缡格格也哭道:“皇阿玛,女儿给您磕头,请您饶了胤礼。”说完,她磕头如捣蒜。

 燕妃见皇上动容,深怕皇上一时心软,赦免了他们,让他们双宿双飞,阴险地禀奏:“皇上,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却知情不报,恐有欺君之嫌,再者…胤礼勾引已为人的十七格格,居心叵测,请皇上圣夺。”

 “燕妃你不要多嘴!”穆妃紧张地瞪视她。

 燕妃回以挑衅的眼神,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穆妃更气了,要不是怕皇上误会,她非把燕妃的丑事抖出来。

 康熙正在气头上,愤而拂袖,传令:

 “来人啊!先把十六阿哥押到刑部大牢,由宗人府处置。”

 “皇阿玛…”珍缡的心险些抖出来。

 “皇上请三思!”穆妃娘娘还想替胤礼求情。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不必再说了。”康熙盛怒地道:“珍缡,你已出嫁,应恪守妇道,不该再和胤礼来,就算他不是你的兄长,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是金枝玉叶的格格,他只是普通百姓。现在你就马上回简亲王府!”他下达命令。

 “不,我不要…”珍缡哭闹着,心碎、失望地大喊。

 胤礼面如死灰,不发一语,他是认命了。

 “胤礼…”珍缡呼天抢地,悲不可抑,眼前是一片抓不住的空茫诡霾…

 眼睁睁地见心上人深陷牢狱,她哀嚎痛哭,不支倒地,陷入昏

 “珍缡!”穆妃捧住女儿虚软的娇躯,提心吊胆地。回首免不了对康熙怨道:“你真是个狠心的皇阿玛!”

 康熙蹙紧龙眉,心中的波涛依然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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