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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青色的头巾
 () 为了御寒,上车后他们已经打开了酒瓶。现在,车厢里酒气冲天,卡尔梅克人尽管喝得晕晕乎乎,尚记得礼仪,请鲍曼给大家说两句。鲍曼决定来几句文绉绉的,着酒气,把平rì里从戈培尔处听来的几句合在一起,重新包装,换上自己的商标后兜售给眼前的这些人:

 “同志们,你们即将投入战斗,抱赴死之心,蹈血沙场,看魂魄扬,德意志民族一往无前的jīng神和俄罗斯民族英勇顽强的作风就要在你们这里传承了,这个…”

 下面的话他记不起来了。为了掩饰窘迫,他走到钢琴前坐下,别人赶紧替他打开琴盖,他先活动了一下手指,学着钢琴家的派头用手指梳理头发,然后弹奏起来。

 说实话,德意志帝国首席秘书、元首的高级跟班鲍曼同志并不是酒囊饭袋,也与他的小农场主出身格格不入,他的钢琴弹得还像一回事,至少可以拉到咖啡厅演奏。铿镪有力的曲子刚终,大家礼貌xìng地鼓掌,鲍曼谦逊地摆手:“弹得不好,抛砖引玉,你们来吧。”不知何时元首出来了,倚靠在门上拍手,掌声骤然热烈起来,鲍斯特赶紧给元首端过去一杯香槟酒。

 “元首来一曲好不好?”鲍曼也发现了元首,率先拍手,大家边鼓掌边有节奏地喊叫:“元首!”“元首!”

 李德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只得款款上台,要给大家说个笑话:“刚才鲍曼同志用德**歌《西部森林》激励你们,我呢,让你们轻松一下,讲个笑讲与大家共乐吧:

 中国的绸缎刚传到维也纳时价格很高,穿绸衣绸的一定是贵妇人,是身份的象征。约翰的子节衣缩食半年,终于如愿以偿,做了条大红绸裙子。有一天,她想穿上它到街上炫耀。刚刚出门遇上一阵风,街上尘土飞扬,她犯愁了:不上街吧,实在不甘心;上街吧,好不容易得来的绸裙子要被脏。

 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在绸裙子上面套上条短点的旧裙子,挥笔在纸上写了“各位请注意,旧裙子下面是真正的绸裙子”,然后将纸条粘在后上出门了,走在大街小巷中,那些女士、小姐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我的上帝,约翰的子穿上绸裙子了。”

 正陶醉间,又一阵风刮来,把身后的纸条吹跑了,她赶紧去追,终于追上了,也没仔细看,拣起重新贴在后上。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继续招摇过市。待回到家,转过身对着镜子一看傻眼了:匆忙间她误将商店门口的布告贴在上了,只见上面写着:“今rì盘点,停止营业一天”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下一个上场的是施蒙特,在人们的碰撞中,一脸神圣地挥动手臂:

 “啊!元首,你是欧洲的一盏明灯,

 你是温暖的太阳,你是最亮的那颗星辰,

 你把光芒照亮人间…”

 元首向狗蛋招手:“李连胜,你来,上来。”狗蛋吓得快窒息了“元元元…首,我不行的,我上不了台面。”

 元首坚持:“这是犒赏。”“…犒赏什么?我只会贴狗皮膏药。”

 “犒赏你背了丽达。”大家哄笑,夹杂着一个声音:“奴。”狗蛋像是要哭,然后又像是打了素,脖子像骄傲的公一样昂了起来,他上前的时候险些撞在元首的身上,身子倾斜的时候失去重心的那只脚剧烈抖动着,在钢甲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得得得”的敲打声。

 “我…来一段哈呢?”他又想起抹了下从来缺少关照的头发,喃喃道:“哎呀妈哟,我李连胜都能上场子,真是上辈子积的德耶。”在他看来,这是十八辈子没有过的光宗耀祖。

 格鲁斯都快瞧不过去了:“我们自娱自乐,打发时间,你以为参加慕尼黑歌剧院演出呀?要不翻个跟头都行。”他的话狗蛋绝对听不进去的,他觉得机会难得,肩负着繁荣列车文化的重任,毅然决然拿出绝活。

 狗蛋了上衣,光了膀子,跳一种戏曲架子加上秧歌、二人转的组合,掺杂进叉拧又抛媚眼的风sāo动作:

 “尊厅长休要怒气发,容我三娥把话答,说什么中华民国七八载,年年战把人杀,这本是国家的大事我不懂。我却知道杀人偿命千古一厘是王法,我的姐姐安善良民弱女子,可怜她无辜的被告人杀,”咿咿呀呀的唱腔中,尽管这些欧洲人像听天书一样,为了不驳元首的面子,还是礼貌地鼓掌。

 海军副官弹起舒伯特钢琴作品A大调德国舞曲,鞑靼拉着手风琴,施蒙特以军鼓代替架子鼓,格鲁斯找了个炮弹壳当三角铁,勉强拼凑成一支不伦不类的小乐队。

 餐车工作人员端来了夜宵,乐队中断了一小会,然而仅仅是一小会,冉妮亚抓紧时间飞快地吃了几块水果沙拉,然后拉起元首跳起舞来。

 领导带头,大家自然紧跟,列车向北飞驰,车厢里昏暗的灯火下一小群人翩翩起舞,领袖卫队的jǐng卫们沿舞池围绕成一圈,或窃窃私语,或驻足观看。这里没有包厢,唯一显得尊贵的地方是元首和鲍曼的座位前摆着一张茶几。

 下一个曲子是维也纳森林。元首与丽达搂抱着跳起了华尔兹,她的脚步跟不上元首的步伐,显然还没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元首指示,改成舒缓的雪绒花,坚持跳完了这首曲子。

 元首与冉妮亚是跳舞的最佳搭档,她感觉到站在身边的丽达羡慕的目光,她给元首讲述乌克兰的盲人民间歌手,他们的歌曲从来没有文字记录,得靠师徒代代相传才能将歌曲传下去,每一个盲人歌手都有自己独特的歌曲,像中国xī zàng唱格萨尔王的喇嘛一样。

 故事讲完了,音乐也终了。大家呈现出疲态,冉妮亚对丽达耳语了几句,主动提出唱一首歌给大家助兴。

 她走到拉手风琴的鞑靼跟前,俯下身子说了句什么,对方黑脸上出一丝笑纹,点了点头。

 “尊敬的元首,鲍曼主任,朋友们,请充许我们美丽文静的丽达给大家演唱一首《青sè的头巾》,祝愿大家旅途愉快。”冉妮亚用德语报完幕后,丽达落落大方地站到手风琴旁边,用俄语演唱:

 “青sè的普通头巾,

 披在肩多么动人,

 你曾经说过你不会忘记幽会时悦情景。

 夜深人静,

 我向你辞别远行,

 岁月在流逝,

 如今在哪里,

 望眼yù穿的头巾。

 记得在难忘的夜晚,

 肩披着青sè头巾,

 你为我送行,

 你曾经答应,

 永远把头巾保存…”

 面若桃花的丽达回到座位上时,优美的歌声似乎还在缓缓回,停了一会才听到掌声。她的歌声,悠扬如清晨带着珠的樟树叶;婉转如百灵鸟在纵情歌唱,悠扬如沐浴着chūn风,意境如活跃着生命律动的韵味无穷的诗意空间。对于这些征战的德军将士们来说,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

 列车冒着酷寒,行进在离芬兰不远的苏联卡累利阿地区的密林和荒漠之间。第三帝国元首亲自带着jīng兵强将要劳师远袭苏联的大后方。当然,派出几十人扒一段铁路完全用不着元首亲自出马,他的真实意图是亲自出马督促德芬联军攻到白海,从而切断苏联北方不冻港摩尔曼斯斯克到苏联内地的陆上联系。英美联军给苏联源源不断地用船送来飞机坦克甚至铁丝网,想起来就来气。

 不知不觉间列车已经北行了150公里,抵达位于奥涅加湖北端的梅德韦rì耶戈尔斯克市,这里已是终点,铁路再往北是苏军。距离这个地方东北40公里是维戈泽罗湖,湖的那边是苏军,再往北80公里是俄罗斯西北部港口城市白海城,是白海—波罗的海运河的起点,有铁路通圣彼得堡、摩尔曼斯克和阿尔汉格尔斯克等地,为俄罗斯西北水陆交通枢纽之一。

 元首反复端详着地图,这里一半被松树和云杉覆盖,丘陵和湖泊遍地,被形象地称为“硬地、森林、湖泊之地”,大部队根本无法展开,从这里到摩尔曼斯克有500公里之遥,因此,原先计划的向摩尔曼斯克搞一次破坏活动显然不合适,既然是破坏铁路,与其舍近求远,还不如在北海城捣鼓一下子。

 元首与突击队先与驻扎在梅德韦rì耶戈尔斯克以南的卫军北方师秘密取得联系,北方师师长德默胡贝尔一脸惊奇地进到装甲列车时,还不知道列车上元首在等待他。

 北方师前身是驻扎在挪威的“北方”战斗集群,该师标志在北欧古代文字中代表坚定不移的信念。1941年初chūn,几支由普通卫队成员组成的骷髅旗队被调往挪威驻防, 1941年夏末,第9骷髅旗队也加入到“北方”战斗群,组成北方山地师,参加了帮助芬兰收复被占领土和进攻苏联卡累利阿地区的“银狐行动”

 与其他卫军不同,这是唯一由德国盟军训练的部队。由于仓卒参战,在1941年夏进攻萨拉的战斗中遭到惨败。不得已,德军士兵低下高昂的头颅,接受芬兰人的督导和训练,加入了挪威志愿滑雪连,补充了来自武装卫队系统训练有素的年轻士兵,才使“北方”师名符其实,尤其jīng于山地和雪原作战。

 李德与北方师师长德默胡贝尔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当元首提出他的宏伟目标、要求北方师马上发动进攻,攻占白海城,孤立科拉半岛时,德默胡贝尔将军先是瞪大了眼睛,继而尖叫道:“这是白rì作梦,你以为苏军是吃干饭的,去年他们挡住了我军的三次进攻。”得李德用最大的肺活量吼叫,才使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师长闭了嘴,表示服从命令。尽管这样,他仍然用眼睛表示抗议:使劲向元首瞪眼。

 当北方师借故向梅德韦rì耶戈尔斯克市周围集结时,芬兰人还蒙在鼓里,按照元首的计划,卡尔梅克突击队需经过短暂训练后,两天后秘密沿着铁路和运河,从卡累利阿中部潜入战线后方,破坏摩尔曼斯克到苏联内地的铁路,毁坏盟军为苏联提供的军事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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