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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真的是一个温和的男人?

 不到一个星期,累得人仰马翻、手忙脚的程丹彤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工作的时候,何非凡与温和两个字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上午九点整,早何非凡半个小时来到诚泽上班,快速地将两人的办公桌清理干净,程丹彤片刻不敢耽搁,要赶在他进门之前准备好今天的行事历。

 “早,丹彤。”

 九点三十分,守时的何非凡准时踏进办公室。

 程丹彤见到他,立即漾开今天第一个笑脸。“早,何律师。”

 她跟在他身后,见他坐好,便开始专业地报告工作事项。

 “十点半李太太会过来,您跟她约好了要修改她的离婚申请,她打电话来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拿到女儿的监护权。”

 程丹彤将小本子翻了一页,偷瞄一眼何非凡的表情,她习惯察颜言观,已便得知他的心情如何。

 “嗯。”何非凡打开计算机,轻应一声让丹彤继续。

 程丹彤立即会意,继续报告。“中午世伟科技总裁想邀请您吃个便饭,以答谢您上次帮他们打赢土地官司,顺便想跟您再谈一件新的案子。”

 程丹彤顿了顿,不意外地看到何非凡皱起眉头。

 “推掉。”他讨厌那个鲁的商,何非凡不打算再跟他有所接触。

 “已经推掉了。”程丹彤暗自窃喜自己又一次猜对了他的心思。

 “我在电话里告诉他,您已经知道他感谢的心意,但因为忙碌而没有时间与他一同吃饭。他有新案子要找您的话,请他直接来律师事务所咨询,因为何律师的咨询费远比一顿午餐要来得高价。”

 何非凡听到她无所畏惧的话,轻扯开嘴角。

 “早晚有一天,我的客户会被我的助理全部得罪光的。”他朝着她感激地出笑容,言语间没有责备,尽是打趣。

 “要是什么客人都接的话,何大律师迟早会过劳死的,我跟他说,我们还有很多知名的律师,请他考虑看看。”程丹彤不留情面地替他挡掉。

 何非凡抬着头接过她为他准备的热咖啡,轻啜一口。

 “咖啡怎么是甜的?”他有些意外地皱眉。

 “黑咖啡伤胃。”程丹彤从记事本后出眼睛。“咖啡比胃葯贵,喝完咖啡再吃胃葯,要花两份的钱,不值得。”咖啡加了糖当然甜啰,她暗自偷笑。

 “嗯哼。”厌恶地紧皱眉头,何非凡不理会她的关心,径自皱眉。“下次少放一颗糖,甜得过分恶心。”他不喜欢听她长篇大论的唠叨,但想要相处愉快,他知道做上司的也得偶尔妥协一下。

 “知道了,明天的咖啡我会加点牛进去。”程丹彤偷偷在身后比个YA,改变他不良的饮食习惯,她又成功地往前迈进了一小步。

 “坐吧。”何非凡放下咖啡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他是个体贴的好上司。

 “以后报告的时候不需要站着,你坐下来我看得比较清楚,仰着脖子听久了也是会酸的。”

 “是的。”让坐就坐,她也是个听话的好员工。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了。”放下记事本,程丹彤直视他的眼睛。“有几个打过官司的当事人想约你吃饭,从下午到晚上的邀约一共有三个,我都一并帮你推掉了。”她知道他讨厌应酬,每次都是她视情况帮他处理,免得他分心。

 “谢谢。”何非凡发自内心地感动,自从有了她当助理,让他轻松不少。

 “你吃过早餐了吗?”程丹彤突然发问,让何非凡一愣。

 “没有。”他诚实地摇头。

 丹彤微皱起眉。“为什么不吃?”

 “这…也是助理的工作?”何非凡挑眉,好奇她话中的质问。

 “这不是助理的工作。”丹彤摇头。“是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我不想哪天失去像你这样的好老板。”她加重语气。

 程丹彤起身,暂时没收了他的咖啡,从自己的办公桌上取来三明治和豆浆。

 “给我的?”闻到早餐的香味,何非凡欣喜地问。

 “没吃完不准喝咖啡,大家还在等你开会。还有,当事人十点半就要来了,你吃饭的时间不多。”程丹彤酷酷的说完,又低下头开始埋头苦干。

 “你的早餐被我吃了,那你吃什么?”何非凡犹豫的拿着三明治,要往嘴里送还是不送,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我总会有时间填肚子的。”丹彤抬眼看到他开始吃着,放心地出微笑。“等一下开会的途中,我会溜出去吃个早餐,你看见我走的时候不要叫我。”

 “嗯,那就好。”何非凡喝着豆浆微笑,越和她稔他就越了解她的个性,程丹彤的确是个不错的工作伙伴,处处为他设想周到。

 见到他回答得痛快,程丹彤的大眼睛偷看着他,讶异他怎么会这么听话。

 “不要用那种防小偷的眼神看我,当人家的老板当成这样,恐怕全台湾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上班还要看助理的脸色,你看我有多么悲情。”喝着温热的豆浆,何非凡温和的眼中闪动着打趣的笑意,感动于她的细心体贴。

 “既然如此,下次碰到不错的律师事务所来挖角,我会考虑一下要不要跳过去换个老板。”程丹彤看似不经意地应道。

 何非凡摇头失笑,这丫头就是不能给他占上风的机会。

 “全诚泽最好的助理,我相信你做到了。”他由衷地赞叹。

 “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后还要请何大律师多多关照。”

 程丹彤又“谦虚”起来,跟他推起太极。

 “别再用您、大律师这样的字眼称呼了,用你的语调说起来,我会认为你是在有意无意地嘲讽我。”何非凡吃过早餐,再次轻啜一口咖啡。

 从桌上出纸巾递给他,程丹彤眨着大眼睛看似不解。

 “我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您老人家已经明里暗里跟我丑话说在前,叫我要小心点了,不叫你何大律师那要叫什么?”她明知故问。

 “老人家?”何非凡苦笑着摇头。“我才二十七岁,被你叫得像个老头子,多不划算。就直呼你好了,我又不是你的长辈,不必称呼您。当着外人的时候叫我何律师,没人的时候就直呼我的名字。”

 他的话带着笑意让程丹彤的心微微一颤。“你的名字,非凡?”

 她念着他的名字,心跳又不自觉地漏跳了一个小节。

 轻咳一声,何非凡也在极力掩遮听到她念出自己名字时,那份娇柔让他情不自地轻颤了下。

 “我也没有叫过你程助理不是吗?”他转头将视线投向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她直呼自己的名字而心慌意

 “这倒是。”让她叫他的名字,谁晓得她后叫不叫得出口?

 “助理不过是职称罢了,工作时我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在日常生活当中我们是平等的,你愿意的话,我们甚至还能做很好的朋友,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何非凡黑眸中闪动着波光,善意地开口笑道。

 “呵呵,那这真是我的荣幸了。”程丹彤坐起身,开口提醒:“等一下还要开会,我该去准备资料了。”她收好桌上的东西,想要回自己的座位。

 “等一下,丹彤!”何非凡叫住她,指了指自己桌上的花瓶,不了解她为何要无缘无故的一朵花在他的桌面上。“这花是你放的?”

 白色的铃形花朵简单素雅,虽然仅有一枝,但却让一向单调的办公室都亮了起来,不再让他整文件堆积如山的桌面看来沉重。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马上拿走。”程丹彤垂下眼,有些失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它放在这里很合适,别有一番风味。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什么花,因为我对植物的名称向来没有什么认识。”

 何非凡由衷地赞叹,伸出手不经意地抚着柔细的花瓣,莫名的感到愉快。

 “那是铃兰花,学名君影草,它会在每年的四月末、五月初开花,所以又有人叫它五月花。在日本每年的五月一号,大家都要互送铃兰花,彼此祝福冬天过去,回大地。”程丹彤欣喜地看着他聆听时的温柔笑意。

 她还没有告诉他铃兰的花语,就跟她的心愿一样,希望为他带来幸福。

 “很特别的花。”何非凡微笑着点头。“那白色的花瓣真的好像小铃铛一样。女生果然都很细心温柔,善于发现大自然的美好。”

 “你…不曾送过花给女孩子吗?”丹彤犹豫着,问出她的好奇。

 他虽然不是浪漫的男人,但她也不相信他从来都没有送过花给女生。

 “听你这么说,我这个做男朋友的真是感到惭愧,最起码在我的记忆里,她应该没有收过我送的花才对,而我也从没有收过别人所送的花。”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而且还是他的助理送的,何非凡忍不住莞尔。

 “她?”程丹彤微愣。“你的…女朋友吗?”

 “虽然没有送过,但她也不曾抱怨。”

 想起温柔甜美的女友,何非凡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那就订一束花送给她吧。”丹彤垂下头,不愿看到他碍眼的笑容。

 她喜欢看到他一脸幸福,可是当那幸福与她无关时,她的心就会感到闷闷的,一股走不进他生命里的无力感正开始慢慢地蔓延。

 “也好。”何非凡从铃兰的花瓣下抬头。“那就订一束铃兰花给她吧,你一定知道哪里有卖。”他把讨好女友的重担到他万能的助理肩上。

 “铃兰?”程丹彤心中的不再次聚集,她开始厌恶自己心理的不平衡,不愿与别人分享铃兰的美好,想了一会,她听到自己平板的声音。

 “送恋人的话,玫瑰会比较适合,铃兰的花语是再回来的幸福,比较适合用在分手的恋人又重新相聚时的许愿,不太适合亲密的爱人间传递祝福。”她为自己的不愉快找了个最好的理由,她承认她很自私。

 “那就玫瑰好了。”何非凡再次对她抱以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不会。”程丹彤起身,替他准备开会的文件。

 十分锺后,诚泽律师事务所的例行会议开始,看到何非凡拿着自己准备的资料进去,他稳重优雅的背影,让程丹彤偷偷笑得骄傲。

 会议进行当中,她在他的明示暗示下准时开溜,被赶出会议室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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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溜了就索溜个彻底。

 下楼吃完早餐,料想着会议还在进行,程丹彤干脆自己跑到花店去帮何非凡订花。

 何非凡的女朋友丹彤并不陌生。T大的校刊上、何非凡的桌面上,她经常能看得到他女友的照片。是个很甜美、很温柔的女生,她知道何非凡待她如珠如宝,要不是因为他的工作太忙,他们也许早就结成夫

 程丹彤笑着祝福,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要不然早餐会消化不良,本就不好的胃又会开始抗议。进入花店,面而来的,是花店老板娘微笑的脸。

 “小姐,买花吗?”

 爱花的程丹彤眼光在一片花海里留连忘返。“我想要玫瑰。”

 “请问要什么颜色的?”

 “什么颜色?”程丹彤的手抚过玫瑰的花瓣犹豫着。

 红色的庸俗、黄代表分手、紫则太过娇、粉红色的她不喜欢。

 “嗯,白色的好了。”

 她喜欢白色,代表纯洁无私的爱,就像她对他祝福的心情。

 “小姐想要多少枝?送人还是自己用?”老板娘问得细心。

 每个数字都有其特别的含意,这程丹彤当然知道。

 “二十一枝,送人。”

 她微笑着回答,那是她偷偷爱慕的心情。

 “二一”…爱你!

 很快地包完花束,老板娘听到她要送人,好心地送给她一张卡片。

 程丹彤的手一顿,她接过笔却无法写上何非凡女友的名字。

 杨文琳,不知道何非凡会称呼她什么?

 小宝贝?亲爱的?还是琳琳?她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到何种程度。

 “卡片就不用写了,请你送到这个地址给杨文琳小姐,就说是一位姓何的先生送的就好。”写下何非凡女友教书的学校名称,程丹彤也很惊讶,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的事情竟然如此了解。

 看到花店老板娘微笑着要让工读小妹将美丽的花束送出去时,程丹彤情不自地开口,叫住她正要离去的脚步。“等一下。”

 她走上前去,从二十一枝中出那孤单的一枝。“这样可以了。”

 手拿着那枝孤单的玫瑰,她爱上这种偷取幸福时的丝丝甜蜜。

 拔掉玫瑰的刺,她把花朵握在手里。

 “爱”她可以不要,但那独一无二的“你”她却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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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回到诚泽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

 按照程丹彤的设想,这个时间何非凡应该是在会见他的当事人李太太,可是等她进入办公室后,才发现一向宁静诚泽正陷入一片嘈杂与混乱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挤在一群律师及助理身后,程丹彤不解为何从何非凡的办公室会传来女人的叫骂声。

 “丹彤,你总算是回来了。”

 诚泽的同仁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几个女职员更将程丹彤拖到一旁去咬耳朵,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那个李太太正在何律师的办公室里大闹,听说何律师发现他丈夫提供她有精神病的资料是真的,打算要放弃替她辩护。你想,谁会让一个疯子拥有小孩的监护权呢?一言不合,李太太就发起了疯,正在大吵大闹呢!”

 “怎么会这样?”程丹彤因同事的话而皱眉。“所以你们就这样站在外面看热闹,就是没有人肯进去帮他处理那个疯女人?”

 她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质问得众人面尴尬地笑。

 “何律师接的案子,我们没有权力手。”

 一群人不安地探头,想进去也不是,不进去又忍不住好奇。

 不雅地翻翻白眼,程丹彤极其不地走出人群,在众人佩服崇拜的目光中推开何非凡办公室的门。

 砰!一个咖啡杯正中门板,幸亏程丹彤运动细胞不错,眼捷手快的往旁边一闪,咖啡杯擦着她的额头掷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李太太,请冷静一点。”

 程丹彤站到何非凡面前,看到他苦恼又无奈的表情,硬着声音开口。

 “冷静,你教我怎么冷静?”

 中年妇人疯了似的摔碎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律师骗人,律师骗我的钱啊!明明说好,要替我要回女儿的,一定是那个没良心的男人送钱给律师,律师才不帮我,你说我要怎么办吶?”

 她哭天喊地撒泼打浑,何非凡无奈地用眼神表示无辜,却又无能为力。

 “你的官司是社福人员委托何律师的,何律师是义务服务帮你打官司,并没有收受任何人的一分一。你女儿跟你丈夫生活得很好,因为某些原因,她不太适合跟你一起块儿居住,希望你能谅解。”

 程丹彤耐着子再解释一遍,让何非凡听得直摇头。

 “没有用的,不要再浪费舌,我已经解释了很多遍,要明白她早就明白了,早知道,我就不该一时心软接下她的案子,到现在才来反悔。”

 李太太之前的资料,只说明她是个思念女儿的母亲,让他极为同情,可是现在得知她的病情,权衡再三,他还是觉得女孩不能跟这个疯女人一起生活。

 “那报警处理好了。”程丹彤无奈一地的凌乱,找到电话正要拨打。

 “你要做什么?”妇人疯了般的扑上前来,在程丹彤的手背上抓出五道血痕。

 “律师打人啦,律师骗钱又打人啦,律师和警察欺负人啦!”

 熬人大声嚷嚷,程丹彤痛得直皱眉头,何非凡震惊地上前拉住她的手。

 “伤的重不重?”那妇人的长指甲抓得程丹彤的手背血不止,让何非凡难得发作的怒气克制不住地翻滚上涌。

 “再不离开这里,我会告你蓄意伤害!”他吼得那女人一愣,紧紧的拉住程丹彤的手,同时也吓到从未见过他发怒的丹彤。

 “律师威胁人啦,大家快来看呀!”妇人不停地丢东西,就连程丹彤最爱的花瓶也被砸得粉碎,铃兰花被踩在脚下,像是在无助地哭泣。

 “你真是太过分了。”程丹彤气愤得差点出手揍她,愤怒地拨通楼下保全人员的电话,叫他们立刻上楼赶人。

 “你给我立刻滚出去,再也别让我看到你!”程丹彤冲过去开门,将微愣中的妇人一把推出去给保全人员处理,砰的一声关上门,快速地收拾起一地的凌乱。

 “丹彤…”知道她气坏了,轻唤一声走过去,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何非凡为她手背上的伤而心疼。“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好,要不然…”

 程丹彤垂着头,从他的手臂挣开,她蹲回身子努力将破碎的花瓶捡起来,并将散的文件重重地丢回桌上。

 “丹彤…”无奈地皱眉,何非凡不理会门外的叫嚷声,只是关心她的伤口

 “先不要收拾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听话。”他的语气严厉了几分,成功地止住程丹彤的动作。

 再度将她拉回椅子坐好,取来办公室中仅有的急救葯品,蹲在程丹彤面前,何非凡小心翼翼地将红葯水涂在她的伤口。

 那几道伤痕又深又长,葯水每触碰一次,程丹彤就要不自觉地缩一次手,让何非凡感到万分抱歉。“对不起,让你碰到这种事情,我很抱歉。”

 她因他而受伤,重要的时候还是她身而出帮他说话,他却来不及将伤害减到最低,何非凡的动作越发轻柔,心中是自责。

 紧咬着下,程丹彤任凭他细心地为自己上葯,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好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我刚刚动手打她,她会不会告我蓄意伤害?”

 她很懊悔,差点在他的面前冲动打人,表现得跟那个疯子没有什么两样,看着那代表她祝福的铃兰花被打烂,她真的很心痛。

 “放心,你会有最好的律师替你辩护,而且绝不收费。”见她终于开口说话,帮她包好伤口,何非凡松了一口气打趣地回道。

 听出他话中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程丹彤悄悄地放下一颗紧张的心。

 此时门外已经安静了下来,敲门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楚。

 “非凡…”一个女子探头,极其温柔纤细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何非凡笑着起身,接一个长发女生。

 他的身体挡住了那女生的脸颊,程丹彤只看到微出的白色花瓣,感觉似曾相识。她苦涩的一笑,离开他温柔的呵护,她的伤口隐隐痛得厉害。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那女生的声音温柔得让人舍不得拒绝,当然包括身为男友的何非凡。

 他转头有些不放心地看向程丹彤。“丹彤,你…”他的话被程丹彤摆手打断,她示意他先行离开,转头收拾起破碎的花瓶。

 待门一关上,程丹彤轻呼了一口气,听着他呵护着爱人离开。

 破碎的瓷片在她的指尖划出血痕,她缩回手指呼痛,一颗眼泪滚落在碎烂的铃兰花上,晶莹剔透。忍着痛取来新的花瓶,上那孤单的朵玫瑰。

 它绽放,她微笑,含苞待放无人欣赏,她们同样佯装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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