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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还给我~还给我!

 耳边,凄绝哀厉的哭号声由远而近,由轻渐重,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动不了,但意识却是清楚的,心底突生恐惧,想叫却叫不出声,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那声音迫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小懒猪,你要睡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还要大爷伺候你?”

 一道慵懒的男音传来,犹若天籁穿破了浓密气压,瞬间化解了那股沉重的迫感,班梓张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见路不绝近在眼前,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搂进怀里,像是要用他来填补不安。

 路不绝震了下,毫不犹豫地热烈回拥她,大手带着强烈安抚作用,轻易撵去她突生的恐惧,等待着她的平静。

 过了一会,恐惧褪去,心趋沉静,羞心跟着冒出头。

 “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作了噩梦,所以吓了一跳,我不是故意要抱你的,绝对绝对没有偷袭你的意思,请你千万别误会。”班梓连珠炮似地解释着,顺手把他推开,整个人慌到几乎歇斯底里。

 完蛋、完蛋,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对他有非份之想!

 要怎么解释,他才会相信?他要是不相信,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赶她走?被赶走之后,她还能去哪里?

 班梓抓着头发,仓皇失措得濒临崩溃,却突地听见有人大笑。

 傻愣愣地抬眼,看见路不绝很不客气地大笑,从上笑到地上,最后更夸张的笑得跪伏在地,让她恼羞成怒,想要往他股送上一脚,直接把他踢到门外。

 “医生,你很过份耶,有那么好笑吗?”看她不知所措,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笑得这么乐,很过份捏。

 路不绝笑到无法回答。

 “不理你了。”她羞恼地眯起眼瞪他,他还是笑得罢不能。“笑死你!”

 班梓跳下,跑进浴室梳洗,冷却心情和燥热的脸后,她走回房间,发现他居然还在笑。

 “喂,你是笑神转世喔,这么爱笑,还是我很好笑?给点同情心行不行?”

 饶是修养再好的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恼羞成怒的!

 “我肚子饿了。”路不绝边笑边揩去眼泪。

 “你不是笑了?”她恶声恶气地吼着,很不甘愿地跟着他下楼,很不地替他准备简单的西式早餐,然后很火大地把餐点往桌上一放,发出巨响,显示她恼火的情绪。“吃死你!”

 “吃死我,就没人医好你。”他优雅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再配上一口阿萨姆红茶,满意地点点头“你最好夜祈祷我长命百岁。”

 “是是是,天天照三餐给你三炷清香,够不够?”她磨着牙,学他的调调说话。

 “如果这是你最虔诚的做法,我倒是不反对。”他不以为意,很快速地解决早餐。“动作快一点,你不会打算把早餐吃到变中餐吧?”

 “要我打扫,也要等我吃啊。”真的很没良心捏,她才刚起,让她回神一下都不行吗?更何况她刚才好像遇到鬼,心里还怕怕的说。

 “谁要你打扫?”

 “不然咧?”

 “我们去钓鱼。”

 “钓鱼?”

 ************

 班梓瞪着后院那座池塘,看见一个傻子真拿出钓竿,坐在池塘边准备垂钓。

 在自家池塘钓鱼?算他狠!

 “还站在那里干么?”路不绝拍了拍旁边的位子。

 “你都不用上班的喔?”一大早钓鱼,好个闲情雅致,简直嫉妒死一大群为生活打拚的升斗小民。

 “你在哪,我就在哪上班。”

 “怕我把你家搬空啊。”她可不习惯自己被列为警戒的存在。

 “搬啊,你要是不想活就搬啊。”路不绝哈哈大笑,一副吃定她的跩样“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掌握在我手中的。”说完,还很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你以为你是武侠小说里的魔头啊?”听他这么说,她释怀了。

 他说起话来有些许癫狂,但总能够轻易地卸下她各种突生的情绪。

 “请形容我是武侠小说里悬壶济世的神医。”那表情很正经。

 “是是是。”他是老板,指鹿为马,她也会说对。

 瞧他哼歌装钓饵,她眉头微扬。

 “真的要钓?”班梓站在池塘边,看着池塘里优游的鱼,猛然发觉并不是观赏用的鲤鱼。“吴郭鱼!”

 “你识货的。”他扬竿甩出鱼饵。

 “你怎么会把吴郭鱼放进池塘里?”她坐下来看他开始垂钓,鱼儿立即蜂拥而上,抢夺着钓饵。

 上钩的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不给饭吃、鱼嫌疑重大。

 “还傻在那边干什么?去拿网子!”他正拿着钓竿厮杀着。

 “网子?”啊啊,捞鱼是吧。班梓快快起身,跑进后门,拉开右手边柜子的第一层抽屉,抓出网子,快快踅回。“给你!”

 她很紧张但也很雀跃,因为从没钓过鱼,虽说觉得这行径有点残忍,但她喜欢吃鱼,特别是便宜又大只的吴郭鱼。

 “拿好、拿好。”路不绝指挥着她把网子拿近。

 “我知道、我知道。”她双眼紧盯着钓线的末端,让鱼儿安稳地躺进网子里。“然后呢?然后呢?”

 “放水桶,不然咧?”他指了指一旁,继续垂钓。

 “哇哇,真的钓到了耶。”她喜孜孜的,但接着想到…“用网子捞不是更快吗?”

 “那多没乐趣啊。”他瞥来一眼,摇摇头,仿佛嘲笑她是个极不懂事的小孩。

 “在自家池塘里钓又有多大的乐趣啊?”那根本是每钓必中好吗?看那群鱼的馋样,就知道它们已经饿很久了,钓饵一来,当然是蜂拥而上啊。

 依她看,他根本就是个怪人。

 “决定了。”他没头没脑的叫道,突然拉起钓竿,拉下已上钩的鱼,将钓钩拿掉,再把鱼线垂回池中。

 “你现在在玩愿者上钩那一套吗?”有够无聊的。

 “一样上钩。”

 “是吗?”浮标动得厉害,但是没钓饵,就连钓钩都没有,看鱼儿怎么上钩。

 鱼好多喔,她好想尝尝捞鱼的过瘾感受。“既然鱼网不用,干脆借我捞一下好了。”

 “去去去,不要吵我。”

 班梓瞪他一眼,拿着无用武之地的网子回去放好,却突地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会知道网子放在那里?

 这一想,让她僵愣起来。

 “怎么了?”专注在垂钓上的路不绝,许久没听见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网子放在哪里?”班梓百思不得其解。

 “八成是我刚才拿钓竿的时候被你看见了啊。”打个哈欠,一副她大惊小敝的模样。

 “我没看见你拿钓竿。”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玄啊。

 “那就大概是一般人家放钓竿、网子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在那里吧。”

 “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没住饼这么大的房子,哪会知道一般人家会把东西放在哪里?”离开育幼院后,她能有一间小小房间遮风蔽雨就要感谢上帝了,哪可能接触到这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然呢?”

 “啊栽?”她要是知道还需要问他吗?

 说到这个,她不由得又想到一件事,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上厕所?”路不绝突然开口,语气闲闲的“去啊。”

 “谁想上厕所啊!”没礼貌,怎么可以这样跟淑女说话?“我是想说,我、我…”好歹是他家,说他家有鬼,他会不会生气啊?

 如果可以,她不想问,但要是不问清楚,她怕晚上不敢进房睡。

 “这么客气?我还真不习惯,麻烦你保持原状,不要突然搞生疏,好吗?”他角上扬,好笑地看着她。“干么,我家闹鬼啊?”

 班梓原地跳了起来,粉颜青白杂,她突地抓住他的臂膀,很小声地说:“你也知道吗?”说着,还不断地往后看向那幢很有异国风味的房屋。

 “胡说八道。”他啐了声。

 “真的!”她死揪着他,就怕他不信“你早上叫我时,我不是紧紧地抱着你吗?那就是因为我被鬼得我不过气,你突然叫我,我就能动了,所以我才吓得赶紧抱住你。”

 “我还以为你垂涎我很久了。”路不绝依然是八风吹不动,老神在在,把她绘声绘影的描绘当笑话一则看待。

 “我说得这么认真,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看他掏掏耳朵,还叹了口气,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样子,轰的一把火烧得她脑袋里劈哩B啦响。“真的!真的是真的,我还听见一个女孩子哭得很凄厉,不断地说:‘还给我~还给我~’”

 她努力地重置现场,想给他相同的感受,就见他把钓竿一甩,一脸正经地反揪着她的手。“真的吗?”

 那低沉的嗓音,严峻的眼神,按在腕上的力道,教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回不了话。突然发现,不笑时的路不绝活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很陌生很陌生的人。

 “把确切的状况告诉我,我必须确定到底是不是葯的副作用。”见她震慑得说不出话,他收敛心神,角一勾,卸去了脸上的严肃。

 “副作用?”她回神。

 “就像一开始用葯,你会有点脑袋不清楚的状况。”

 “喔~这样子啊!”原来是副作用。“我还以为是鬼咧,吓死我了~”

 “没办法,你吃的葯并没有正式在人体上实验过,所以也许副作用会超过原先预计。”钓竿被鱼群扯进池塘里,他也懒得再拉回,反正钓鱼嘛,只是享受过程兼修身养罢了。

 “你把我当白老鼠?!”超没良心的!

 瞅班梓一眼,他笑得无奈。“你的病情特殊,依照原本的合格用葯根本医不好你,当然需要冒点险,闯一闯,拚拚看,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吧。”

 “嗯,也对啦,如果这种葯可以医好我,要是改天也有人倒霉得了这种病,那就可以顺利医好别人,我的试验也算是功德一件呢。”她宁可拚,也不愿做困兽,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她向来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就算没医好她,至少有一份医学纪录可供后人参考,让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有价值多了。

 “所以啦,你就知道我对你多好,成就你的功德。”路不绝逗玩着桶子里的吴郭鱼。

 “还真是多谢大德呢。”

 她是真的感激他,尽管有时被他气得牙的,但他用他的方式乐观面对她的病情,同时把他的乐观传染给她,将她潜移默化,跟着一起乐观地看待未来。

 感觉有他就给了她无比的力量为后盾,让她无所畏惧。

 “不用太客气,午餐就个糖醋吴郭鱼,你觉得怎么样?”

 “那有什么问题?我最喜欢吃糖醋鱼了。”

 “吃跟做是不一样的。”眼神给她有点小怀疑。

 “待会你就知道了。”敢小看她?瞧她端出十八般厨艺足他!

 “走吧,快下雨了。”看了眼天上,浓沉乌云密集,路不绝起身,顺手拉班梓一把“记住,不可以淋到雨,知道吗?”

 “这种天气淋点雨也不会冷啊。”

 “不是冷不冷,而是你体质的问题。”雨点滴滴答答地掉落,他抓着她往后门跑“你只是生病,没有脑残,敢忘就给我试试看。”

 “记住就记住,干么好像我忘了就是我脑残一样?”

 “你自己说的,别记到我头上。”拉着她的手很自然,仿佛他的手打一开始就该牵着她的。“到你房里,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次,让我做个记录。”

 班梓张大眼,心惊惊跳跳。“不好吧~”虽然他说是葯的副作用,但那鬼的感受好真实,跑到她房间谈这个问题,感觉就像跑进鬼屋讲鬼故事一样,她心脏哪受得了?

 事实上,她严重怀疑,她的极有可能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换言之,就是他老婆啦。

 但这种事…她总是外人,不方便说,就犹若他脸上的面罩,她从未问过他,因为她认为那是个人隐私,人家要是没主动提起,她当然不可能主动提问。

 “为什么?”

 “那个…”她脑筋动得飞快“鱼还没杀。”

 “鱼放在那里又不会逃。”路不绝看向厨房。

 “但是…”

 “还在想到底是不是鬼的事?”

 哒!正中红心,准确得让她哑口无言。

 “…”“这么胆小?”他一脸好笑“胆小,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班梓,你很难搞耶。”

 “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也跟胆小没关系好吗?”再铁齿的人都要敬鬼神三分的。

 “好啦,胆小就胆小,我又不会笑你,你就大方承认吧。”

 “就跟你说不是…”啊啊~火大啦!反手扣住他。“走就走,怕你啊!”反正他说只是副作用嘛!氨作用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还有一个垫背的在啊,怕什么?呿。

 被拉着走的路不绝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噙笑,仿佛倾落一地月华,柔润多情,只是她没看见。

 ************

 大雨下个没完没了,午后下得更起劲,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到夜幕开始低垂时,才有渐缓的趋势。

 医生说她不可以外出,所以只能无奈地看着雨发呆。

 虽说这屋子像幢藏有魔法的城堡,但是现在的她连一点探访的心情都没有,一来怕探知他的隐私,二来怕被×界朋友欺负,所以她按兵不动。

 房里不敢待,她就杵在客厅临窗的那张贵妃椅上,看着外头遭雨水洗礼过的林木,不知为何,这片阴郁仿佛飞进她的心底,扎了,发了芽,害得她莫名心酸,想要无病呻一番。

 这幢房子位在郊外,那天来时,她注意到附近没什么建筑,如今雨势下得人心郁闷,感觉像是遗世独立般地处在世界的一角。

 不知道是昨晚的噩梦所致还是怎么了,她竟莫名心伤,一股酸意从心底深处渗出之后便无法遏抑,冲上鼻头,酸涩了眼眸。

 一片阴影来。

 “你在干么?”沐浴完毕的路不绝边擦着发,边晃到她眼前“不要装病,我洗澡前帮你量过血,一切都正常,所以不要以为装病就可以不用准备晚餐。”

 班梓没力的瞪他。

 好啦,她是孤儿一枚,生病前日子从没悠闲过,但总不能因为她是市井小民,就连伤悲秋的机会都不给吧。

 她也想学美人临窗愁雨,谁知道他一来,气氛都不见了。

 “我饿了。”怕她还在发呆,路不绝继续摇她。

 “你饿死鬼啊!”饿饿饿,换点新鲜的话可不可以?“你的冰箱空空的,要我怎么变出晚餐?”

 “空了吗?”他晃到冰箱前查看。

 “不然我去捞鱼。”要不是被足,她早就跑去捞鱼当晚餐了。

 “不可以,外头还在下雨。”路不绝蹲在冰箱前搜寻剩余的粮食。

 “雨变小了。”噢,才第一天,她就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不可以。”他漫声应着,从里头抓出快餐包。“班梓,这里有意大利面,还有起司,个焗烤意大利面吧。”

 “你确定我一定会?”真以为她中西皆宜啊?

 “你不会?”

 “…会,我了不起,我什么都会!”一个自立自强的孤儿,什么都会,天下无敌!

 班梓不甘愿地下厨去,而他却不知道跑去哪了,等晚餐搞定后,她开始在“城堡”里寻找他。

 她害怕鬼魂再找上门,抱着恐惧的心态找完二楼,回到一楼,找进他房里,便见他倒在上动也不动,像是睡了,却又依稀听见压抑的呻声。

 “你怎么了?”

 “…没事。”他应得有些虚弱,依然没起身。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她有些担忧地走到边,蓦然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向来飞扬的眉紧锁着,像是正在锁住某种痛楚。

 她突然想起,今天除了用餐时间,他几乎都没出现在自己眼前,原来是一个人躲起来忍受痛苦,他一定很不舒服吧。

 “我就是医生。”路不绝习惯性地勾起,戏谑的说:“你是在担心我有个万一,就没人医你?”

 “担心。”她坐在畔,很老实地回答“但不是因为怕没人医我。”

 啐,把她说得好像很会利用人。

 她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受了他莫大恩惠,如今见他有状况,她哪可能无动于衷?

 收起戏谑笑意,路不绝笑柔了有些惨白的。“放心,我没事。”

 “看起来像有事。”虽说他脸上大半部被面罩遮着,但嘴都白成这地步,再没医学常识也看得出来他很有事。

 “老毛病,待会就没事了。”

 “什么老毛病?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忙?”她自动自发地掀起被角,意外拉起他的管,蓦然发现腿上有道狰狞的伤痕,一直往上蔓延着。

 她呆住。

 那是什么样的伤?是车祸造成的吗?好可怕…在这伤未好之前,那是多么巨大的疼痛?

 “我可以告你騒扰喔。”他的声音凉凉传来。

 班梓马上帮他把管拉到脚踝,完全遮住伤痕。心莫名狂颤着,仿佛有一口气卡在咽喉极深的地方,教她快要不过气来。

 “女。”他继续攻击。

 她忽地回神,将卡住的郁闷狠狠咽下,粉颜绯红。“什、什么女?!我只是想帮你,我、什么、什么…”

 解释到一半,突地听见门铃响起,那是一首快乐颂。

 “不用解释,去开门。”

 “欸,我去?可以吗?”来的人肯定是他的朋友,那她去开门,要怎么介绍自己?人体实验甲,还是女佣乙?

 “可以。”路不绝缓慢地爬起身,眉头拢出小山,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我扶你吧。”她伸出手。

 “先去开门。”推开她的手,他坚持自己起身。

 “喔。”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在心底成形,让她无端难受起来,但门铃还是不要命地响着,她只好认命的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的人不知为何,一看见她就浑身僵直,像块巨石动也不动的杵在外面。

 “请进。”看什么啊,难不成她脸脏了,还是怎么了?

 不过这个人有点面善耶,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呃…路呢?”

 路?“医生在里头。”她退开走进屋里,瞥见路不绝已经走出房门。“你要不要紧?”很自然地扶住他,仿佛她向来是如此扶持着他。

 “今天下雨,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不舒服。”那人提了两个大袋子进来,轻松地接过班梓的任务,把他扶回房内。

 “班梓,把东西冰进冰箱里。”进房前,路不绝如此叮嘱着。

 “喔。”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关上,她有种无法介入的被遗弃感。

 原来只要一下雨,他就会不舒服啊。

 大概是身上那些伤作祟,肯定很痛吧。

 她突然发现,自己很想了解他,渴望进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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