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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地头蛇
 要是其他人的话,我想自己会扔下些钱,然后撒手走人。但面对一个和张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我就不能无动与衷,置之不理了。

 我将这个浑身恶臭的小乞丐带上,不知是否感觉到了我的真诚,她竟然从初始见面时的惊慌镇静了下来,一声不吭地跟着我走。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从哪里来的?”

 “…”“你父母呢?”

 “…”一路上我问了数个问题,她都是摇头,除了刚见面时的那句“不要伤害我!”之外,她似乎就不会说话了,和个哑巴并无太大区别。我叹了口气,估计又是个不幸的女人,不知受了什么创伤。

 我还是打算在城中带商务上网套间的宾馆住下,只是刚想进门时碰到了些麻烦。两个壮硕的保安拦住了我。

 “什么意思?”我皱眉道。

 其中一个保安道:“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来住宿的?”

 保安没有说话,只是指指我身旁那个浑身肮脏的女乞丐,脸上出鄙夷。

 原本就因希望再次落空而不快的我,心中一股怒火腾起,冷冷道:“瞎了你的狗眼,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从口袋中掏出几张人头,直接砸到他脸上:“要钱吗?老子多的是,给你!”

 那保安甚是尴尬,但见我这副架势,以为大有来头,反是不敢得罪,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一个声音道:“怎么了?”只见一个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从宾馆中走了出来,刚才发话的人正是他,看来是个有些来头,能主事的人。

 那保安如蒙大赦:“副经理,你看…”和那那中年人说明原曲。

 宾馆副经理听罢走了上来,从容自若道:“先生,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们也有难处。这样吧,我们让人带你妹妹从后门进去,先在一楼的员工洗澡间沐浴更衣,OK?”

 如果让一个乞丐打扮的人进入,这样一个大宾馆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我明白这个道理,想自己也不应做的太过分,微微点头:“好,没问题!”

 副经理当下招来一个女服务员,吩咐几句,然后那女服务员便带着我们从后门处进入宾馆。

 我对那服务员道:“麻烦你帮我妹洗个澡好吗?我们失散多年,她精神有些不稳定。”

 那女服务员见到女乞丐的邋遢模样,不由皱起了眉头,显然很是厌恶,却又不太敢表出来:“这,这个…”

 我二话不说,只是掏出几张人头,然后她便答应了。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有钱的确很方便省事。

 趁此时间我外出买了几套衣服,幸好这县城夜市还算比较热闹,小广场处的服装店尚未关门,我匆匆买了几套女式衣服就带回来了。

 登记好两间房间,我吩咐服务员帮那女子洗好澡,便让她住进去之后,我只身走出宾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对我打击甚重,快一年了,张雯腹中的小孩应该都已出生了吧,她一个人如何照顾自己?但我更害怕的是她已险遭不测,愈想心中便愈是烦闷,不知觉间走到一个酒吧,想也不想,头一钻便进去了。

 要上好几瓶酒,自个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放纵过了,心中的压力很沉重,东一杯西一杯的大喝起来。

 这个县城倒是很开放,酒吧中的男女都是来寻作乐的多。我衣着光鲜,长得也不赖,很快便招惹了不少花枝招展的妖女子注意,一扭一扭地过来勾搭,期望能过一夕之,我自是一一拒绝了,只是一人独酌。心情不好时喝酒特别容易醉,不多时我已有些舌头打结。

 忽然口袋动了下,我心中警觉,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衣兜的方向抓去,紧紧钳住一只手。

 手的主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黄小子,大概是看着我是个生人,仿佛很有钱的样子,便想趁我醉酒之时下手。

 黄被我揭穿,居然面不改,仍然嘴硬道:“放手,否则要你走不出这个县城!”

 我听这话便知是当地的地痞,俗话说强龙不地头蛇,在小地方惹上地痞的话,有时比惹上大帮会还要麻烦一些。换做以前的我最多也就骂几句后放过他,但刚巧碰上今天心情不好,酒劲又上涌,我听了那句威胁话后甚是恼火,将他的手反扭过去,直至骨头格格作响:“是吗?我好怕啊!”酒吧中其他的人此时也发现了异常,全都凑过来看热闹。

 黄哪曾受过这等苦头,脸色都变青了,这种近乎骨折的痛苦是没几个人能忍受的,他咬牙硬撑一会终于顶不住了批,眼看几乎就要哭了出来,一下变成了孙子,苦苦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放手吧,我的手快要断拉,哎哟。”

 尽管已有些微醉,我还是心存几分清醒,做到这地步也就够了,不宜太过火,哼了一声放开他的手掌,喝道:“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黄着几乎折断的手,见到周遭人的目光,觉得大大丢了脸面,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怨毒,却又不敢再动手,一溜烟跑掉了。

 我懒得理他,继续端起杯子喝酒。只是周遭众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怜悯与同情,不过一会就该搭讪的搭讪,该寻的寻去了。

 酒吧老板走了上来,经过身边时细声道:“客人,你是初到我们县吧,刚才那人是我们县黑星帮的,你惹不起人家的,还是快些走吧。”

 我早猜到那黄背后肯定有些人撑着才敢放出狠话,冷哼一声:“多谢你关心了,你是怕在你酒吧生事吧?有什么物品损失,一概由我赔偿好了。”

 老板在社会上摸滚打爬几十年,世事早已看得不少,人很现实,哪有这么好心肠的,被我一语道破心声,尴尬不已。不过心道等下你小子别说钱包,只怕连衣服到时都要被人剥掉,拿什么来赔偿,说不定到时还要我赔上医药费。

 老板走了后,我依然心烦,直接拿起瓶子灌下去,将黄会来报复之事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不一会脑袋沉重,扑通一声跌倒在桌子上。老板见状愁眉苦脸,心道完了,看来等下打斗的损失无论如何是收不回来了。鉴于那帮人在地方的威,又不敢报警。

 县城不大,人来的也快,数分钟后就有一群人来势汹汹地闯进酒吧,手中拿着子刀具之类,显然不是善类。那些客人也不惊惶,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热闹,似乎对此种情形习以为常一般。

 为首的正是那黄,见到趴在桌子上的我,对身旁一虎背熊,袒上身,前纹着一条青龙的大汉道:“大哥,就是他了。”

 大汉率众人走上前来,目凶光:“好小子,还真有种,在我们的地盘上得罪了人还敢留下,老子亲自收拾你!”言罢夺过身旁一人手中的木,对着我当头敲下。

 我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哪还会闪避,眼看就要脑袋开花。

 此时奇变突起,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忽然窜了出来,飞脚将大汉手中的木踹飞。

 “你是谁?你X的,吃了豹子胆了,兄弟们上,先剁了他再说。”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立时又有十数名黑衣人一齐窜了出来,情况开始演变为混战。几个看热闹的顾客也被误伤,毕竟是小命比看热闹更重要,其他人见状惟恐伤及池鱼,大叫着往酒吧门外跑去,场面混乱得不受控制,只有我依然酣睡如故。

 这帮黑衣人都是勇猛异常,而且下手狠辣无情,血横飞,惨叫声四起,不多时那帮由大汉带来的地痞尽数被打翻在地,身鲜血,哀号着爬不起来,而那群黑衣人最多仅是轻伤的。

 黑星帮中唯一能站起来的只有那个大汉,但已心胆俱寒,眼见这帮人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哆嗦着掏出一把手:“别,别动。”

 “唰”的一声,大汉惊骇地发现对方十多人竟然同时掏出一支手来,其中一人道:“你只能杀死我们一个,当扣动扳机的时候,自己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要不要试下?”

 大汉看着面前十多个黑口,手一软,掉落地上。他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搞到一枝,对方动不动就是十多枝,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势力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

 刚才发声那人指着我,对那大汉冷然道:“这个人要是在这里少了一,你们黑星帮就可以从世上除名了,明白吗?”

 大汉颤抖声音,如捣葱似不住的道:“明白,明白,我保证他在我们县不会有事。”

 警笛声远远响起,为首黑衣人简单地道:“撤!”一行人瞬间走得干干静静,只留下地痛苦呻的黑星帮众。

 我被由远而近的刺耳警笛声吵醒,刚好听到为首黑衣人的最后一句话,依稀中感觉到那人似曾相识,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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