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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疑点
 夏堇从蘅安院出来,便一直在江世霖的房间等着卫晨从外面回来。今,他比往日迟了不少。令她十分忧心。

 在边枯坐许久,夏堇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前世的她,父母双亡,情郎惨死,她孑然一身,复仇毫无顾忌。如今,她缚手缚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呆愣愣地看着上所谓的丈夫。

 “三。”竹青站在夏堇身后,怯怯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夏堇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江世霖。她恨他,却不得不祈祷他活着,哀求卫晨留下救治他。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这些日子,她已经悄悄检查过,卫晨也表示,从江世霖身上的伤势判断,他确实是从高处坠下,不过他后脑的伤,有可能是摔下的时候磕了头,也有可能是被人从后面偷袭。卫晨说过,头部受伤是他昏的关键。如果能证明这伤和崔文麒无关,或许就能还他清白。

 想到这,夏堇再次叹息。她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江光辉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人。除非找到真凶,否则他是绝不会放过崔文麒,也不过放过她的。

 竹青站在一旁,见夏堇盯着江世霖,一连两声叹息,她心中犹豫,回头给李大嫂使了一个眼色。李大嫂虽不情愿,但还是带着绯红等人走了出去。

 “你想对我说什么?”夏堇主动询问。

 “三,先前奴婢没有细说齐家的事,只因见您一心一意照顾三爷,怕您分了心,这才…”

 “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夏堇打断了紫鸢,问道:“早上。是母亲吩咐你,让我和卫大夫单独谈话的?”

 “是…是老爷吩咐的。”

 夏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下疑惑。江光辉不怕我谋害他的宝贝儿子了?上午他说的那些话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她暗暗问着自己。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慢慢流逝。夏堇的目光紧盯着江世霖。如果没有他的婚,我应该会一生幸福,顺遂平安吧?

 “我可以和相公单独待一会儿吗?”夏堇突然开口。她想知道江光辉的底线在哪里。

 竹青闻言,一脸为难地呆立在夏堇身后。

 “行了,我明白了。”夏堇没有为难她,只是伸手抓住江世霖的手腕,狠狠握住。欺负一个没知觉的人是不道德的。可是她恨,她怨,她焦急。江世霖根本就是罪魁祸首。而她还要卑躬屈膝地服侍他。生怕竹青发现自己的动作,她很快就把江世霖的手入了被子中,吩咐道:“时辰不早了,你找人去门房问问,卫大夫回来了吗?平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替相公施针了。”

 竹青转身出去安排,片刻又回到夏堇身边,说道:“三,其实还有一件事。前些日子,夏二小姐曾找过您。那时候您正在给三爷煎药,太太请她改再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夏二小姐去找卫公子之后的第三天。”竹青如实回禀。先前小潘氏对她说。既然卫晨能把齐家的事告诉夏堇,自然也会把其他事告诉她。如此一来,还不如由她先告诉她。

 “二妹什么时候去找卫公子了?哪个卫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堇连番追问。竹青只能如实相告。

 原来。就在夏知瑜和张氏因为齐氏闹得不可开的时候,夏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卫晨的堂弟卫幽,夏知瑜属意的未来女婿来了涿州,她居然偷偷溜出夏家,乔装成丫鬟去酒楼见他。结果她在酒楼被人认了出来。

 那个当下。卫晨、卫幽和江世熙没说什么,当即派人把她送回了夏家。可酒楼人多口杂。这会儿夏已经成了全涿州的笑话,不要说涿州,就连附近的几个州县,恐怕都没人愿意娶她,连带她底下的几个弟妹也受了连累。

 夏在几天后上江家找夏堇,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被小潘氏挡在了门外。她在二门口闹了好一会儿,最后又哭又叫地离开,嘴里说,是夏堇毁她一辈子,她不会就此罢休。

 夏堇就连卫晨见过自己的堂弟都不知道,更别说夏做的这两桩事。当初她一时气愤挑唆夏,本以为她最多就是四处打听一下,惹得卫家不悦,把婚事作罢。她没想到夏居然如此大胆,如此没脑子…

 “不对!”夏堇急急摇头“你知道二妹是被何人认出来的?又是如何认出来的吗?”她追问。

 竹青摇摇头,回道:“三,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其实在那之后,夏二老爷和夏二太太曾找过老爷和太太,因为老爷太太担忧三爷的病情,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谢客,这才没有见他们。”

 此刻夏堇终于意识到,她不仅被剪了翅膀,还被蒙住了眼睛。不要说夏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就连江家她也一无所知。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是娘。发生了这两桩事,夏知瑜还会放过她的母吗?

 “还有其他的事吗?”她沉声问竹青。见竹青摇头,她不再言语,只是默然盯着上的江世霖。

 傍晚时分卫晨才从外面回来。夏堇顾不得其他,上前问道:“先生,可顺利?”

 卫晨点点头,没有言语。

 夏堇心知,江家的人恐怕都猜到了,卫晨隔几就出门,一定是为了她的母亲。江家知道的事,恐怕夏知瑜也会知道。有了齐氏和夏这两桩恩怨,夏知瑜会不会不顾一切想把她的母亲找出来?

 夏堇一阵心慌,急问卫晨:“先生,一路上可有人注意你的行踪?”

 卫晨见夏堇问得奇怪,情不自看了她一眼,又环顾四周,言道:“你们先出去,我要替江公子施针了。”

 人人都知道,卫晨不喜欢有人在边上看着他施针。夏堇不敢强迫卫晨回答,正要随众人离开,卫晨突然开口要她留下,同时也把他的随从留在了屋内。

 夏堇立马朝竹青等人看去,就见竹青和李大嫂对视一眼,而杏红不知道与绯红说了句什么,众人鱼贯而出“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卫晨看着她们的举动,微微蹙眉。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无法扭转江光辉的龌龊想法。他对夏堇生出一股歉意,可想到她与崔文麒,想到她早就谋划着离开,他又释然了,淡然陈述:“我并没有去见你的母亲,但赵大夫已经派人告诉我,她已经醒了,情况稳定。赵大夫这两天会留在小院照顾她,你可以放心。”

 夏堇的脸上难掩喜悦,又担心地问:“二叔父他们,会不会找到母亲?先生虽没有见过母亲,但他们应该知道,您和赵大夫一早识,说不定…先生,我不是质疑您,可是…”

 “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你的母亲。”卫晨打断了夏堇,用考量地目光看着她,问道:“你为何突然有此担心?”

 “我…母亲真的没事了吗?”夏堇再次确认,见卫晨肯定地点头,她才道:“在先生回来之前,我和竹青说了一会儿话,关于齐氏和二妹的事,我刚刚才得知细节。有些事很奇怪。”

 “怎么奇怪?”卫晨侧目,又道:“我答应了你留下,就一定会留下。”他的眼下之意,夏堇不需要找借口撇清自己与这两件事的关系。

 夏堇知其意,但一直以来都是她求着他,她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先生,齐家在荷花里的宅子并不小,如何在一夜间起火,还把人烧死了。这不是二婶娘可以办到的。”

 卫晨不语。原本他以为是夏堇派人纵火,这才如此生气。可是听夏堇的语气,她分明是在怀疑张氏,又觉得张氏根本办不到。

 夏堇越说越觉得事情可疑,接着又道:“先生,或许是我胡思想,但是依我想来,若是家里不小心着火,没有特殊情况,总不至于全家都被烧死…”

 “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事情很奇怪。另外,我和先生日见面,我从不知道您曾经见过令堂弟,二妹人在夏家,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几个姐妹,虽算不上养在深闺人未识,但我们鲜少出门。二婶娘为了某些原因,应该一直派人守着二妹。在这样的前提下,她是如何到达酒楼,又是如何被人认出来的?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出门的,但她被人认出来,是她的帽子被人撞落,她在慌乱之下要求世熙送她回夏家。我们都没能认出她。她看到了晚到的世澈。情急之中,她上前就要拉他,世澈自然是急忙避开。那时他们就站在酒楼的楼梯口,人来人往,而她对世澈直言,她是你堂妹,被人听到了,这才揭破了身份。”

 听到这段叙说,夏堇直想说,夏真是蠢得没救了。想想前世的她,她敢借着探望她为由,在江家千方百计“偶遇”江世澈,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细细思量着卫晨的话,确认道:“真是她自己对大伯说出身份,不是被人认出来的?”

 “我说的是我亲眼看到的。另外,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先前是我太过先入为主,误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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