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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喜忧参半
 王奎还没回过神,就觉得肩膀一阵剧痛。眼见着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匕首,正朝自己扎过来,他赶忙后退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你想干什么!”他股着地,用双手支撑身体,不断往后退。眼前的女人已经疯了。

 “既然你不想死在公堂上,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女人说罢,一刀就往王奎的口扎去。

 王奎躲过了刀锋,吓得直冒冷汗,结结巴巴说:“就算江世霖死了,夏家也不会受半分影响…”

 “我杀了你,就说是受江世霖指使。”女人一边大叫,一边凄厉地大笑,刀子不断朝王奎砍去,得王奎不断闪躲。

 院子外面,两个身着便服的官差立在墙角侧耳倾听。其中一人低声说:“听动静,快闹出人命了。我们得进去抓人。朱大人代过,若王奎确实是被胁迫的,不能让他伤了性命。”

 另一人想了想回道:“可是朱大人也说了,我们得知道他的儿被人藏在哪里。”

 “说不定就在院子的哪个角落。”

 “听着不像。”

 …

 两个官差轻声商议间,院子内的两人忽然听到后巷传来一个男声:“两位官爷,你们这是去哪里?”

 一听这话,女人脸色骤变,猛然停住脚步,转身就往后门跑去。王奎虽然被女人的气势吓到,但儿子是他的命子,他顾不上其他,急匆匆追了上去。

 门外的官差发现院子里没了声响,对视一眼,赶忙上前敲门,大叫着让院子里的人赶快开门。听到院子里悄无声息,两人退后几步。使尽全力朝院门撞去。在“嘭”一声巨响后,两扇陈旧的大门“哗啦”一声散了架,歪歪扭扭倒在地上。他们朝院内看去,已经不见了王奎的身影,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院子中央。

 女人看到他们,轻轻一笑,随即放声大叫:“来人啊,杀人了,抢劫啊!”两个官差回过神,正要上前阻止。已有邻居拿着扁担锄头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女人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声嚎哭:“强盗打人了,欺负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

 …

 两个官差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女人带回了客栈,根本没办法追缉王奎。

 江世霖等人在大半个时辰后才从两个官差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经辨认,官差带回的女人就是当年的黄氏,也是差役口中“夏家的下人”黄氏抵达客栈后,任何人问她话。她都不回答,只是一味看着夏堇微笑,笑得人骨悚然。

 朱云奇已经加派人手寻找王奎,奈何一直没有消息。江世霖等人虽不知道黄氏是如何与王奎一家扯上关系的,但他们怀疑,黄氏之所以等着被抓。一定还有旁人协助她控制王奎。一旦朱云奇开堂审理崔文麒、夏之死,王奎就会出现。

 依着江世霖的想法,他们父子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洗白,他只希望事情能尽快落幕,赶快向父亲解释清楚,免得他担惊受怕。不过朱云奇和夏堇都不赞同。他们都觉得王奎可能只是计划的一环。一旦开堂,会有其他人冒出来。

 朱云奇生在伯府。一直是天之骄子,顺风顺水。当他发现自己成了别人算计的目标。愤之余当众承诺,一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楚楚,在衙门公开审讯这件案子,给所有人一个代。眼见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他心中颇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正当众人犯愁之际,伍师爷带回了好消息。原来,一个月前病死在狱中的死囚,根本不是真正的死囚,只是一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尸体。指证江世霖授意他们强的三人之一,才是原本那个死囚。剩下的两人都是街头的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父母或儿的温生活。

 循着这个线索,众人很快便查知收买他们的人正是黄氏。可黄氏有什么目的,是否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他们一概不知。从始至终与他们接触的,只有黄氏一人。至于夏是如何被绑架的,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抵达破庙的时候,夏已经被绑在破庙内了。

 听到这些,夏堇顾不得其他,追问三人是否真的强了夏。三人声称,他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而且对他们而言,夏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平里最多只能远远看上一眼。这会儿有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没有黄氏的指令,他们也绝不会放过夏。更何况黄氏明确地下令,一定要让夏伤痕累累,最后再把她杀了。

 江世霖、夏堇等人自然不会相信以黄氏一人之力能办成这么多事。可黄氏不愿开口,他们只能从狱卒那边着手,毕竟偷换死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伍师爷很快找到了被黄氏收买的狱卒,可那人一口咬定,他只与黄氏接触过,而黄氏告诉他,死囚是她的兄长,其他什么都没说。

 江世霖等人虽然知道,即便所有的事情都指向黄氏,也绝不可能是她一人所为,可黄氏不愿开口,他们根本拿她没辙。夏堇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黄氏在故意拖延时间。

 眼见着又一天即将过去,为了撬开黄氏的嘴,江世霖决定让紫鸢和黄氏见面。即便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相处那么多年,多多少少总有些母女之情。

 紫鸢自从知道自己不是黄氏亲生的,她仅仅只是黄氏的复仇工具,一直情绪低落,形同槁木,仿佛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当她被衙差带入客栈,目光触及黄氏的那一刹那,她立马挣脱了衙差的束缚,疯了似的冲向黄氏,不断对着她重复:“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你的女儿!”

 黄氏双手被反绑了,坐在屋子的角落,抬头看着紫鸢。她的脸上,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夏堇站在屋子外面看着两人,不自觉地朝江世霖靠近。黄氏让她觉得森可怖。

 “没事的。”江世霖悄然握住夏堇的手“不要同情紫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明白的。”夏堇点头“我只是害怕,黄氏就算开口,也会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她一直在笑,仿佛早就有成竹。一定有人承诺过她什么。”

 江世霖亦有同样的感觉。他扬声吩咐:“把她的绳索解开!”

 顺着他的声音,黄氏的目光朝他们看过来。她怔怔地看着夏堇,笑容慢慢放开。江世霖急忙揽住夏堇的肩膀。夏堇看着黄氏,低声说:“或许她愿意和我说话。”

 “不要上她的当。”江世霖断然摇头“即便她至死都不愿说一句话也没关系。只要针对我们的人有其他举动,我们一样能把他抓出来,不需要急在一时。”

 房间内,随着衙差解开紫鸢手上的绳索,她一把掐住黄氏的脖子,嘴里叫嚷着:“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紫鸢越掐越用力,黄氏很快不过气,两眼翻白。夏堇心中一阵着急,被江世霖按捺住了。

 “看看再说。”江世霖看着几昏厥的黄氏“她对岳父,或许确有几分真心。已经十几年了…恨的反面是爱。”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不会恨你,也不会勉强你,我会默默离开。”夏堇低语。

 江世霖惊讶地朝夏堇看去。“怎么莫名其妙说这话?”

 “没什么。我只是没法理解她。”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江世霖凝视夏堇。一开始他只想得到她,渐渐的,他开始在乎她的想法。现在,知道她也喜欢自己,他又想要永远。“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会把你一辈子锢在身边,哪怕你恨我,也不会允许你离我而去。”

 夏堇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她的母亲爱着父亲,至少是依附着父亲而生的,可她的父亲真的深爱她的母亲吗?夫之间,到底什么才是“爱”或许母亲对父亲只是独占,或许父亲对母亲只是责任。所谓的美满婚姻,会不会只是镜花水月?她口而出:“同异梦,有意思吗?”

 “只要我觉得有意思就行了。”江世霖一把抓住夏堇的肩膀。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变得很遥远。直至她抬头看他,他的目光触及她的,他从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不安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我们永远都是夫,这辈子,下辈子,都是!”

 “没人可以承诺永远。或许,是我先不喜欢你了。”

 “你到底怎么了?”江世霖捏住夏堇的下巴。

 “没什么。”夏堇缓缓摇头“我只是觉得,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未来太远了。”

 “不管未来有多远,你都要记住,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是我的女人,明白吗?”

 夏堇抓住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缓缓点头。她依旧觉得,没人可以承诺永远。不管江世霖会喜欢她多久,至少这一刻,他向她承诺了未来。

 房间内,紫鸢顺着黄氏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就见江世霖和夏堇正凝视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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