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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集
 第四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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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80、初夏。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古冬杨同小村入关如水房中。

 古冬杨面笑容:老先生,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吧?

 关如水:托关家祖宗的福,在关家的老宅中,又有一帮王八蛋伺候着,过得不错。

 古冬杨:不错是不错呀,只是秋风老木,又出不了这方寸之地,寂寞呀!

 关如水:差矣。老夫虽已到了秋风老木的时候,可我活得直,身正,没什么遗憾的,虽出不了这方寸之地,但在我自己的国土上,自己的家中,看着旧屋,想着旧事,除了仇恨,也没什么寂寞的,活得心里也踏实。而石井先生,一个漂洋过海的强盗,占着别人的地方活着,说不上哪一天就会被打强盗的人杀死,砍得你粉身碎骨,让你命丧黄泉,你心里一定天天在恐惧之中吧?恐怕你没有一天不是如坐针毡地度吧?你过过一个安稳的日子吗?你躺下去的时候能睡着吗?不能吧?无非是夜夜噩梦、惶惶、秋虫悲鸣而已。

 古冬杨:老先生的话倒也不假。不过夜夜噩梦,惶惶的未必是我。

 关如水:怎么见得呀!

 古冬杨:你想呵,老先生,我们大日本皇军,百万大军进关东,已经成了关东的主人了,你们不过由主人变成了奴仆,这主人能有噩梦吗?能惶惶不可终吗?

 关如水:这真是盗贼有逻辑,土匪有理由。狗抢屎,驴卧粪,王八抱着王八混。上人家炕头捡东西,脸都不要了。但是你别忘了这句话,迈的有多远,陷得有多深,最终是种毒草,结恶果,下场不会好的。我中华几亿同胞岂能看着你们这些强盗侵我国土,杀我人民而视无睹吗?告诉你,每个侵略者的狗头都是中国人暂时寄存在你们脖子上的。高兴了,我们随时都会取走。古先生,你不用着急,急什么呀,充其量长在你脖子上的那颗狗头多去几趟茅房而已?

 古冬杨哈哈大笑:关先生,那你看我这颗项上之头还能在上面寄存多长时间呢?

 关如水:今冬前后。

 古冬杨:好,老爷子,那我就跟你打个赌,我这颗头要是在这项上存到来,你算输,如存到来之前我算输。天地作证,来之前,我项上人头没了,那自然无话可说;要是我项上人头尚在,你就把那三件东西乖乖地交给我,你看如何?

 关如水:好哇,但老夫也有一个条件。

 古冬杨:什么条件?

 关如水:你们从中国滚出去!向中国人民认罪!

 古冬杨:老先生,你不要执不悟了!识时务吧!中国将会永远成为大日本帝国的版图!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崭新历史!而在帝国的辉煌历史中,我!石井武夫,也将被后人记下浓重的一笔!

 关如水:只有你这种魔鬼才会在美梦中越陷越深,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古冬杨:不必多说了,关如水,在我最不耐烦的时候,我会让你们关家的所有人堕入地狱!

 关如水:那你就永远完成不了你的那个卑鄙帝国交给你的可使命。你即会成为中国人民的罪人,也会成为你们那个帝国的罪人,无声无臭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成为一堆粪土都不如的东西!哈哈…!可悲可鄙呀!

 古冬杨站起身:关如水,你不要太得意了,不要以为你是有个学问的人,就巧舌令剑。我一定会拿到我们帝国想要得到的东西的!

 关如水:最终你会失望地流泪!也许你会失望地自裁!

 古冬杨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1281、夏日。景。曹桥镇。鬼子、伪军正在押着百姓修镇口的工势。镇四周,铁丝网的外边百姓在挖壕沟。远处,舒佑山,星隐身在半人高的庄稼地里悄悄观察。两人察看明白。

 佑山:走。

 二人转身离开。

 1282、夏日。晨景。龙岗县城的早晨。古冬杨骑着马,带着一队鬼子、两队伪军出城,上龙岗。

 1283、夏日。景。莲花庵。古冬杨在莲花庵前下马。

 古冬杨在庵门前略停,仰头看看莲花庵的门匾,沿路绕向庵后的山林。古冬杨对军:立即散开四处查看,有无多人踩踏草地的痕迹。古冬杨向树林走去,忽然看见林旁的两座坟墓。古冬杨绕着两座坟墓转了一圈,在无字的墓碑前停住。面疑惑状。

 古冬杨对身边的涂凤山:涂团长,你们中国人什么样的人在死后立这种没名字的碑?

 涂凤山:这•;•;•;•;•;•;太君,除了没人知道名字的死尸被人发现,被善心人埋了,不知姓名,无法立碑外,再就是时候长了,本来有碑,烂没了,其它的就都是有坟就有碑的。致于,又立了碑,又不写名字的坟,我还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也是头回见到。

 古冬杨微微一笑:那我告诉你,这坟中的人是他自己本身不愿意,或是活着的、熟悉他的人、他的亲人和朋友不愿意让他的名字被人知道、怕人知道,所以才立这种无名碑的。

 涂凤山:太君高明!太君说的对!

 古冬杨:这两座坟里的人,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平常百姓。

 小村:会不会是庵中的老尼墓?

 古冬杨:不会,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个人就是在这庵中躲藏世上什么事的俗人。

 涂凤山:太君,那我把庵里的尼姑儿抓来问问?

 古冬杨:不可,我们大日本帝国也是佛教信徒众多的国家。我们不可亵渎佛教净地,当以礼相投,还是我们入庵去看看吧。

 1284、夏日。景。莲花庵正门处。古冬杨等入庵,黎可儿正好从正殿出来,转过正殿,向后面走,古冬杨看见黎可儿背影。黎可儿回到自己房中打坐。

 古冬杨步入庵院院中,一小尼惊慌上,另一小尼急入慧广房中。

 慧广闭目诵经。小尼:师傅,院中来了一些当兵的。

 慧广睁开眼:噢,知道了。

 慧广起身,同小尼出来,到前院。

 慧广:施主,小庵庵小,不知施主是降香还是小憩?

 古冬杨:俗人入庵,无非解惑。

 慧广:施主绒装在身,何惑有之?若不是想知道放下屠刀的内意,那一定就是找什么东西。

 古冬杨:大师高明。屠刀在手,我不杀你,你必杀我,其中无惑,只有一个斗字。我所惑者,是贵庵后面那两座无名的坟。

 1285、夏日。景。莲花庵。可儿房中。素莲入。

 小姐:前面来了许多日本兵。会不会是古冬杨他们?

 可儿:别嚷,千万不要出去,就在屋中待着。

 可儿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窥视。忽见古冬杨,大惊状,对素莲:是古冬杨!他怎么来了!

 素莲:小姐,那怎么办哪?

 可儿:别慌。

 可儿略一想,走,咱俩进里面打坐,师傅会有办法的。

 可儿带素莲进里面,面壁而坐,低声诵经。

 1286、夏日。景。莲花庵院内。

 慧广:施主,你是说后面的那两座坟?

 古冬杨:正是,如果是来路明,去路明的人,当碑上有字,而这二人有碑无字,其中必有蹊跷处。

 慧广:也没什么可蹊跷的,人生人死都是必然,来时无名,去时何须有名。这是想得开的人。

 古冬杨:那是什么人将这两个人送到这里?

 慧广:不曾相识。来了几个人,抬了棺木,说这儿风水好,又近庵院,让以去之人地府之中,常听诵佛之声,也可早悟重生,努力修佛,离轮回之苦,所以,就埋在这儿了。

 古冬杨:依我观察,那块地方应属庵院,怎么能容他外来人随便下葬?

 慧广:施主,出家之人,当上无片瓦,下无针之地,只是寄于信众的施舍之地;吃施舍素食,静修深觉,以求正果之路。这庵院也无非是寄托身的地方,不过是让我等有苦修苦炼的场所而已。这地方都不属我等,何况庵院外的寸土寸草?

 古冬杨:说的好。师付看来觉悟甚深,已是大师了。那么大师可否允我院中各处仰视?

 慧广:随便,只是徒儿净修之处乃清净之地。还请施主留步留德。

 古冬杨一笑。步入正殿,偏殿,后殿,再来到黎可儿房前。

 古冬杨推门入。

 慧广:施主,徒弟静修之地。我等虽为出家人,但毕竟男女有别,庵中禅房不让于闺房,还望施主莫入为好。

 古冬杨住手:大师,我要是进去看看后果如何?

 慧广:我佛慈悲自可悲悯,但施主造业生业需在轮回中自身消业。非佛可解,非他人可替尔。

 古冬杨一笑,转过身来。向别处走。

 1287、夏日。景。龙岗上。古冬杨带队返城。

 1288、夏日。景。莲花庵内。可儿房中。慧广入。

 可儿、素莲从内室里出来。

 可儿:师傅。(拉住慧广的手)那个人就是古冬杨,日本名字叫石井武夫。

 慧广:噢,怪事儿,他怎么来了这里?

 可儿:不知道,不过我想,他肯定不是奔我来的,他不会知道我在这儿。他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走的。

 慧广:玄忍,这个人既然在这里,你后需要小心了,这个人一看,两眼中含着凶光,肯定不是良善之辈,千万不要让他见到。

 可儿:是,师傅,可是•;•;•;•;•;•;

 慧广:可是什么?

 可儿:师傅,我怕因为我连累了庵院。

 慧广:放心吧,我佛慈悲,必会保佑我们安然无恙的。

 可儿:师傅。

 慧广:安心静修,不必多想。阿弥陀佛。

 1289、夏日。景。茂杨口。英难堂内。仁赋、霜菊、佑山、星等。

 佑山:这正是个好机会,别等鬼子把工势都修完了,那咱就打不了了。

 仁赋:现在曹桥上有多少鬼子?

 佑山:也就三十多人,伪军也不过几十人。

 霜菊:仁赋,这事儿得问问四姨。

 仁赋:我是司令,你是副司令,打仗的事儿是咱俩说了算,不用问四姨。要是一问,四姨又要提到和姜队长他们联合的事。

 霜菊:那就打,多杀几个鬼子解解咱的心头之恨。

 仁赋:好,佑山、星,你们现在就进镇,把炸药带进去。

 1290、夏日。景。曹桥镇口。佑山、星赶着一挂大车,车了拉一个大酒瓮和十几坛酒。到镇口。伪军拦住。

 伪军一:站住!干啥的?

 佑山:送酒的。

 几个伪军过来,搬着一个坛子闻闻。

 伪军二:兄弟,这酒不错,多少钱一坛?

 佑山:五块大洋。老总要喝呀?

 伪军二:这么好的酒咋能不喝?不过我这儿只有,可没钱。

 佑山:老总要喝还什么钱不钱的,搬两坛吧,我们常来送酒,以后关照点儿兄弟们就行。

 伪军一:好说好说。

 几个伪军搬下两坛酒。伪军头一摆手。佑山赶着车入镇。

 1291、晚景。茂杨口。四妹房中。四妹、柳秉汉。

 柳秉汉伸出两手搭在四妹肩上,将四妹揽入怀中状,火热漏*点的眼神望着四妹。

 柳秉汉:四妹!

 四妹:秉汉,不行,大仇没报,我现在不能做对不起善耕的事儿,等杀了古冬杨和城里的鬼子,给咱都报了大仇,善耕的眼也闭得上了,我对善耕也问心无愧了,那时我就是你的人,那时四姑娘的身子就是你的!

 柳秉汉将手放开:四妹,好!为了你,为了咱两家的大仇,我柳四儿杀鬼子,就是死了也愿意,只要你心里有个柳四儿就行了!

 四妹:秉汉,咱不说死,咱得杀了鬼子,好好在一起活着。

 1292、夏日。晚景。茂杨口。四妹房中。田儿推门急入。

 田儿:四姑娘,仁赋又要带人去打曹桥镇!

 四妹吃惊地:在哪儿?怎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

 田儿:你快去吧,他们就在口前的空场上,马上就要下山了!

 四妹:柳四哥,走!咱看看去,这仁赋自作主张的老毛病又犯了。

 1293、夏日。晚景。茂杨口前的空场上。

 关仁赋站在队伍的前面。四妹、柳秉汉、田儿出。

 四妹:仁赋,这是要干啥去?

 仁赋:四姨,打曹桥。佑山他们都探听好了。

 四妹: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仁赋:四姨,我怕你担心。

 四妹:谎话!你是怕我拦着你,是怕我提和姜队长他们联合的事儿!

 仁赋:四姨。

 四妹:行了,叫什么四姨!我哪是你四姨!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是不跟我说一声,也得跟你柳四叔说一声。怎么就能偷偷摸摸地自作主张?今儿个晚上不行去!等准了,有了把握再说!

 仁赋:四姨,不行!佑山和星他们都已经进了镇了,一会儿就炸鬼子的炮楼,咱要不去,那不把佑山和星扔到那儿了吗?

 四妹:你说你,仁赋,这自以为是的老毛病怎么就不改?

 柳秉汉:四姑娘,既然仁赋把事儿都做了,说也没用了,咱也不能把星和佑山扔到那儿不管。这么着,我和仁赋一块去,曹桥鬼子不多,没事儿。

 四妹看柳秉汉:柳四哥,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年岁大,又是仁赋的长辈,可要多加小心!

 柳秉汉:放心吧,没事儿,我能带好大伙儿!

 四妹:唉,那就去吧!

 关仁赋转身:出发。

 仁赋、柳秉汉带人下山。

 夜降临,夜幕下,关仁赋的队伍在龙岗上向前行进。

 1294、夏日。夜景。曹桥镇内。吴星二哥吴仓家。吴星与佑山在二哥仓家灯下。星将两个炸药包做好。拿着放在外面。

 佑山:准行?

 星:准行。

 佑山:你记准了?

 星:记准了,没错。

 佑山:仁赋他们快到了吧?

 星:我看该到了。

 佑山:那咱们过去。

 1295、夏日。夜景。吴仓家。几个人出屋,星与一个关家军各夹一包炸药。

 星:你们两去炸镇西头的,我去炸镇东头的,咱分开干。两关家军点头自去。星等人顺僻静小巷摸到镇东。

 鬼子的炮楼下堆放着七八糟的东西。

 1296、夏日。夜景。曹桥镇口。鬼子炮楼附近巷中。佑山、星等人躲在暗处细细观察炮楼处鬼子伪军动静。

 佑山附星耳旁,悄声地:星,能靠过去吗?

 星:能,鬼子修工势,堆了些东西,正好能靠上去。

 星四处看看:少爷,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过去就行。

 佑山点点头,轻轻拍拍星的肩膀:小心点儿。

 星:放心。

 星夹一个炸药包,悄悄向前摸去。

 炮楼下,入镇口的岗楼里,站着一个伪军,路口设了木栅路障。星摸到炮楼后,被筑起的沙包挡住。星刚跃上,炮楼内忽然出来一个伪军。奔着沙包过来,站在沙包上哼着小曲儿撒星蹲在沙包的这边。

 1297、夏日。夜景。鬼子炮楼处。伪军撒完回去。星悄悄爬上去,跳下,奔到炮楼墙处。里面走出一个伪军,拿着手电四处照。

 里面一个伪军:干啥呢?

 拿手电的伪军:我听见好像有动静。

 里面的伪军:有啥动静,还有酒吗?

 拿手电伪军:有。(回身进屋。)

 1298、夏日。夜景。鬼子炮楼内。

 伪军一:小点声儿,太君在上面歇着,你吵醒了他不得挨揍。

 伪军二:喝吧,真他妈是好酒。

 1299、夏日。夜景。鬼子炮楼下。星将炸药包放好,将导火索用土盖好,点着,飞快翻过沙包,向那边的巷里奔去,炮楼上的伪军和日本兵听到声音,伪军高喝:谁?

 星等奔入胡同中。

 1300、夏日。夜景。鬼子炮楼内。炮楼里的伪军一跑出,四处看,忽见导火索的火亮和炸药包,指着炸药包惊得说不出话状:炸…炸炸…炸…炸炸炸炸!炸炸!…炸炸!

 几个伪军跑出:炸什么炸!瞎他妈喊,皇军•;•;•;•;•;•;

 众伪军看见炸药包,一起惊呼:太君!炸药!

 1301、夏日。夜景。鬼子炮楼处。炸药爆炸,炮楼粉碎,镇口岗楼全部炸碎。镇西口鬼子炮楼同时被炸飞。

 1302、夏日。夜景。关家大院正堂。西厅卧房内。古冬杨、小村身着睡衣。古冬杨在地下踱步,小村躺在上。

 古冬杨:我总觉得那两座坟中有文章。

 小村:死的人了有什么文章。

 古冬杨过去,坐在边,用手摸着小村的脸:死的人了,再有文章也没有意义了。但是,关键是活着的人,给那两个人立无名碑的人。他们不单是怕死的人的姓名被人知道,更怕知道了死的人的名字,而想到活人的名字。

 小村点头:嗯,要是这样说倒是很有道理。

 古冬杨:我相信老尼说了假话。不会有人在那里建两座孤坟的。

 小村:你觉得那里面应该是什么人?

 古冬杨:与庵院中人有关系的人。

 小村:那又能怎么样?

 古冬杨:我一定会把这两座坟查个水落石出的。

 忽然外面传来微弱的爆炸声。古冬杨一惊,慌忙睡衣,穿军装。

 1303、夏日。夜景。曹桥镇口。关仁赋带人冲入,战,炸开镇公所的几处墙,火光冲天,关仁赋等冲入院中将鬼子伪军消灭。

 柳秉汉为护仁赋,被一鬼子刺伤。

 1304、夏日。夜景。关家大院正堂。古冬杨、小村。外面鬼子兵入。

 鬼子兵:报告!曹桥镇方面传来爆炸声。

 古冬杨身着军服从里面出来。与鬼子兵急奔西城。

 1305、夏日。夜景。龙岗县城西土城墙上。古冬杨上土城楼向西观看。

 1306、夏日。夜景。远处。曹桥镇方面的天空被冲天的大火烧红。间接传来的爆炸声。

 古冬杨气急败坏的叫声:曹桥镇!曹桥镇!

 1307、夏日。夜景。茂杨口。柳秉汉房中。柳秉汉、四妹、仁赋、霜菊。四妹为柳秉汉包扎伤口。

 四妹:柳四哥,疼不疼?

 柳秉汉:没事儿,不疼。这点儿小伤算啥!脑袋掉了才碗大个疤。

 四妹嗔怪地:瞧你,还有心说笑话呢。多悬的事儿!

 柳秉汉:打仗嘛,哪有不悬的,哪有不死不伤的?

 四妹:话虽这么说,可咱和别人不一样,咱的人都是自家人,咱不能无缘无故再搭上人了,咱得指望着大伙去报仇呢。

 柳秉汉:四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以后我和仁赋多加小心就是了。

 1308、夏日。晨景。龙印山货行中。仇占伍、占印等人。

 占伍:昨晚曹桥镇又遭袭击了。

 占印:打的咋样?

 占伍:鬼子、伪军一个没剩。曹桥鬼子的弹药库都给炸了。

 可惜那的弹药库里的弹药大部分都被鬼子搬走了。

 占印:上回铁顺说是仁赋干的,这回又是仁赋干的?

 占伍:还不知道,我是昨晚随古冬杨去增援的,等我们到那儿,啥都没了,到处是鬼子伪军的尸体。今儿个早上要进山的鬼子、伪军又被临时派去了二百来人。就把我们替回来守城了。

 占印:这一仗打得好,起码牵制了进山的鬼子。咱们可以充分准备,更有把握打赢这一仗了。不过这一仗要是仁赋打的,这样干就属于蛮干了,早晚要吃亏的。让铁顺上趟荗杨口,看看是不是仁赋打的,要是的话,得让铁顺告诉仁赋,从现在起要稳住,别让古冬杨发现关家已夺了荗杨口杀了豁子。否则鬼子是要对关家进行报复的。

 占伍:好,我这就去。

 仇占印:别急,让铁顺这趟去要策略点儿,再做作关仁赋的工作,争取他的队伍早成为的抗队伍。成为联合抗军队的一支生力军。团结起来,打击寇。另外,让铁顺小心点儿,鬼子正是红眼的时候,别被鬼子发现了,暴了铁顺和仁赋他们的联络。

 占伍:放心吧,我会加小心的。

 占印:占伍哇,关仁赋年轻气盛,虽然固执,但四姑娘倒是开明的,就冲姜队长上回去茂杨口看,四姑娘是愿意加入咱的队伍的。你让铁顺最好和四姑娘单独谈,但千万注意,别让四姑娘和仁赋之间产生误解,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占伍:我知道了。

 占印:光辉,你去姜队长那里一趟,跟他商量一下,两打曹桥都是夜里,看看最近选一个白天,再打一次曹桥,惑鬼子。让鬼子白天黑夜都得提心吊胆,没消停的时候。不用攻进去,在镇外打就行。也不要怕鬼子伪军发现是游击队。

 光辉:占印,已经两打曹桥了,鬼子肯定要对那儿进行严防的。

 占印:正是因为已经两打曹桥了,而且都是夜里,所以才要三打曹桥,而且要在白天,让鬼子摸不着头脑。

 1309、夏日。景。关家大院正堂。古冬杨、小村、涂凤山。古冬杨暴跳如雷。

 古冬杨:天上掉下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涂凤山,你信吗?!

 涂凤山:太君,我•;•;•;•;•;•;我信•;•;•;•;•;•;?

 古冬杨:你信个!天上能掉下来一支队伍吗?这是一支流寇!

 (古冬杨转对小村):小村,我觉得这伙儿寇与那两座坟有直接的关系。

 小村:我认为你的想法误入了歧途。不过,我倒觉得这支流寇与荗杨口有关。

 古冬杨:笑话!荗杨口上的豁子仅仅是一个无赖。连他的荗杨口都是我大日本皇军帮他夺来的,他绝对不能、也不敢和我大日本皇军对抗!

 古冬杨:涂凤山,荗杨口上的豁子打了曹桥镇?

 涂凤山:豁子?太君,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豁子没那个胆儿,他就是再有一万人的军队也不敢和皇军对抗。再说他也没心思和皇军对抗,刚得了荗杨口没多少日子,他连山恐怕都不敢下,哪还敢和皇军对抗啊?再说了,曹桥的百姓不是说了吗?咱们的人一边往后撤一边喊,有大炮!有大炮!那茂杨口上哪儿来的大炮哇!

 古冬杨:你有这个把握吗?

 涂凤山:我敢拿脑袋担保。太君,你看,这还有豁子来的信呢,刚来的,他说他的人现在没法儿下山。柳四儿跑了,他怕柳四儿杀回去。他还朝我要大烟,要几个娘儿们。你说就他这样的人敢跟皇军对抗?他没那个筋骨囊儿!另外,茂杨口上也绝对没炮,我知道!

 古冬杨:那你就再给豁子写封信,让他严守山寨,同时派出他的人马帮我们秘查袭击曹桥的这支队伍的隐藏地点。一旦有消息立即向我报告。

 涂凤山:是!太君!

 古冬杨若有所思地:我怀疑,这是一支突然潜入这一带的一支正规化部队。

 涂凤山:太君高见!我说也是!

 1310、夏日。景。一间民房中。姜松岳、田尚虎、光辉等人。

 姜松岳:占印想的对,我们也正打算这么干,多牵制敌人一天,山里的队伍就更有把握消灭那里的鬼子一天。好,我们马上布置这次战斗。

 1311、夏日。景。关家大院。关押段长生房中。段长生歪在炕上大烟。涂凤山入。

 段长生慌忙下地:涂爷!

 涂凤山:别他妈装殷勤了,坐着你的吧!

 段长生:是!涂爷。(段长生坐)

 涂凤山:段叔,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咋样?

 段长生:还中。涂爷。

 涂凤山:什么叫还中!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段长生:涂爷,你怎么也得让我出去蹓蹓。这在屋里憋着是真难受。

 涂凤山:我说老段头儿,你要大烟,我也给你来了,这吃的也有,喝的也有,你出去蹓啥?街跑子儿,给你钻上咋办?你儿子管我要人,我哪儿给他整爹去?我能给他当爹吗?我看你是惦心出去逛窑子吧?

 段长生:涂爷,要是去乐呵乐呵也中!

 涂凤山:中个!你个老王八蛋!你还真惦记着这事儿?你赶紧给你儿子写封信,让他上这儿来一趟,一是来看看你,二是给你送点儿银子来,三是涂爷我也想他了,他要是不来,就让他送一千大洋也成。你把信写得了,大烟我还供着你,信要是写不好,别说娘们儿,烟土也没了!

 段长生:涂爷,你看这•;•;•;•;•;•;

 涂凤山:你跟我来这套?好,有你的,真是他妈京城里混出来的油子。赶紧写,别等我烦了,找个兽医来阉了你!

 段长生一抖:是,涂爷。(到桌边写信。)

 1312、夏日。景。茂杨口。四妹房中。四妹、铁顺。

 四妹:铁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眼下仁赋报仇心切,我就是劝,也是劝皮劝不了瓤。我看不如这么办,铁顺,等有机会我想办法去找姜队长,让他们和咱的关家军联合打一次鬼子,让仁赋看看,他的心里就有底了。

 到那个时候,他再固执的话,我就把司令收回来,我当。

 铁顺:好,四姨,你说的话有理。

 四妹:我想问你句不该问的话。

 铁顺:四姨,咱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说。

 四妹:铁顺,你是不是在了**啦?

 铁顺:四姨,这个话咱以后再唠。不过**是咱百姓的,是想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是打鬼子的,这个是真的。

 四妹:那好吧,铁顺,四姑娘虽女之辈,但四姑娘不糊涂。我明白了。

 1313、夏日。景。龙印山货行后屋内。占伍、占印、铁顺等人。

 铁顺:少东家一句也听不进去。一提联合,立马变话儿,再就是那一句,等我报了大仇。我也没法儿,再深劝又怕他翻脸,以后更不好提这个茬儿了。

 占印:那四姑娘呢?

 铁顺:四姑娘有她的想法,她是有心加入咱们的队伍,但是这个时候,四姑娘怕太仁赋容易适得其反。四姑娘说,仁赋打了两个胜仗,正是踌躇志的时候,加上念念不忘报仇,所以很难劝住。

 占印:越是这时候,越是容易出大错的时候。所以,铁顺,你这一阵子得多留心关仁赋,防着他有过的行动。咱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抗力量。

 铁顺点头。

 1314、夏日。景。茂杨口。柳秉汉房中。柳秉汉、四妹。柳秉汉躺在上,四妹府身为柳秉汉包好伤口。柳秉汉一把将四妹揽入怀中。四妹没有挣开,顺从地俯在柳秉汉的脯上。四妹追忆往事般的眼神儿,四妹眼里闪动的泪花儿。

 柳秉汉:四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等着你,一直的等;我就知道我能把你等到身边来。

 四妹在柳秉汉的怀中,眼望一边,点一点头。

 柳秉汉:四妹,我就是这么个人,心里咋想的就咋说。四姑娘,我问一句,你是不是也是真心喜欢我柳四儿的?

 四妹又点一点头。

 柳秉汉用手去捧四妹的脸。两个人对望的眼神儿。

 柳秉汉又将四妹搂入怀中。

 四妹:秉汉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你等着,四哥,等咱报了仇,我马上就嫁给你,我天天让你搂着我,我躺在你的怀里睡。

 柳秉汉:四妹,我等着,我等着那一天!四妹,柳四儿这辈子要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柳四的命也就没了。

 四妹眼里噙着的泪水出。四妹点一点头。

 1315、夏日。景。茂杨口。英雄堂内。四妹、仁赋、柳秉汉等。那希汝入。

 那希汝:四姨,刚有两个人到了后屯,说是程先生派来的。我把他们带来了。

 四妹:程先生?他们有什么凭证?

 那希汝:有,说是有程先生的亲笔信。

 四妹:快请进来,也许有你二叔的消息。

 那希汝应出,引二人入。

 四妹:二位是从哪里来?

 其中一人:请问可否是四姑娘?

 四妹:是我。

 李涛声上前:四姑娘,我叫李涛声,这位叫马悦,是程先生派来的,并有书信在此。

 李涛声将信递上。

 四妹将信接过:二位请坐。

 李涛声二人落座。四妹看信。

 (程子风话外音):四姑娘见字如面:九一八骤变后,子风心中甚为惦记如水兄及诸家人。但因相隔万里,鞭长莫及,唯昼夜悬心而已。后经内友人帮忙,查悉如水兄一家惨遇,心中甚为惊骇,悲绝几番,啼泪裹血;肝肠寸断,痛不生。每以泪洗面,遥而悼之。我中华乃泱泱大国,却受倭贼小邦侵害,竟占我国土,屠我黎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愤恨之余,甚觉辱无颜。子风虽有心报国救民,复仇杀寇,却又从武不能,从政不遇。唯遗憾跌足耳。

 四姑娘,如今中原大地抗呼声如暴风骤雨,民众抗情绪万分高涨。当此之时,四姑娘须尽力保护家人,免再受难,若报仇恨,不可贸然作为,当计后果,以自保为先,即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等待时机,杀寇复仇。

 今持信二友乃国要员,因再三思索,以为国难当头之时,应以救国之危难为重,人人当以全力报国救国,不可存点滴私。所以以为,如水兄所收藏大清帝国秘藏宝藏藏宝图应从现于世,捐为国有,据为抗战所需资本一二。以早驱寇,救同胞于水火。所以忍痛割心,劝四姑娘,设法转告如水兄,清庭大势早去远矣!莫须再守愚忠,当悖王爷之托,将藏宝图献于国家,以此巨资转用军需,抗击寇,还国土于完整,光复失地,兴旺中华,示此歉意,还望四姑娘斟酌。

 叩首。

 程子风再拜

 四妹看罢掩信落泪,沉思片刻:李先生,程叔叔的信我已经看过了,意思也都明白了。实不相瞒,这张藏宝图确实在关家老爷子手上,其他家人一概不知,也从未见过。眼下家父被鬼子囚在城中,我们正在想方设法救他出来,只是眼下时机尚未成。只有救出老爷子,这件事才可商量。我虽有心,也实在是爱莫能助。

 李涛声:这些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来,就是要配合你们救出关老先生,拿到藏宝图的。

 四妹:二位不要着急,你们可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批宝藏的藏宝图并非一份,而是两份,要想得到宝藏,需两张藏宝图对在一起才能确定宝藏的地点。而老爷子手中只有一张,就是拿到了,也是没法确定藏宝地点的。另外这两张藏宝图拼在一起以后,还有几句秘解词,另存它处,也要找到,也就是说有了两张图,还需有那份秘解词,这些东西需都到一起,才能取宝。单有任何一件都是没用的。

 李涛声:这我们也知道,我们已对这件事进行了详细调查。另一张图在黎可儿手里,黎可儿是王爷的情妇,后黎可儿曾被日本间谍控制,并与冒充她表哥的日本关东军特别行动组组长,即古冬杨,也就是石井武夫差点儿结婚。后黎可儿被王爷救出,王爷负伤,曾在长、哈尔滨治伤。伤愈后,潜于民间再无踪迹,估计就在这一带的某地潜藏。所以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时刻都可能被鬼子捉到。我们也正在派人秘密寻找他们,以求对他们的保护。因为那份秘解词就在王爷手里,一旦他们落在鬼子手中,这三个掌握宝藏图的人就都在鬼子手里了。所以国对此十分担心,宁可毁图,也不能让这批宝藏落在鬼子手里,那将对我们抗十分不利。

 四妹:这么说,你们也一直在寻找藏宝图?

 李涛声:对。大帅在时,我们就对此事进行了密查。只因大帅坐镇东北,怕密查事,未敢妄动。后来王爷、黎可儿失去踪迹,再后来鬼子打了进来。所以此事就陷入最困难的时候了。

 四妹:那么,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来找我爹取图?

 李涛声:很简单,关老先生是开明人士,必能懂得这些大道理,没必要先去惊动。只要找到黎可儿和王爷,作通他们的工作,关老先生是会以国家利益为重的。

 四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二位远道而来,先去后寨歇息吧,这件事情也不是立时能办到,咱们后再商量着办。

 李涛声:好,到了这里,一切就听四姑娘安排了。

 四妹:希汝,带二位到后面歇息吧。

 那希汝:二位请。

 李涛声二人拱手后随那希汝出。

 仁赋:四姨,你看这信是程先生的亲笔信吗?

 四妹:是,肯定是。只是签名上这次是三字竖写,而每次则是上一个大的程字,下面则是横写的子风二字。

 仁赋:四姨,这事儿咱不能应他,得救出爷爷,让爷爷做主。

 四妹:我也是这么想的。

 仁赋:四姨,另外我觉得藏宝图就是爷爷回来咱也不能轻易给他们。国民到底是不是用这笔宝藏打鬼子咱也不知道。要说他打鬼子,鬼子进了东北,他们为什么要把东北军调走?结果东北军一走,把小鬼子放进了东北。如果不把小鬼子放进来,咱家也不能遭这惨祸。这和卖国有什么两样,这么大一笔宝藏若是到他们手里,他们能用作抗吗?

 四妹:仁赋说的对,我方才也这么想过。另外,这封信程叔叔签字上的变化也一定有些缘故,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除非等救出老爷子才能明白。

 仁赋:四姨,那咱们对这两个人现在该怎么办?

 四妹:既来之则安之。暂时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一是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二是咱还没打县城,没报大仇,鬼子和涂凤山还不知道咱们夺回了茂杨口。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救出老爷子时再说。

 仁赋:四姨那他们非要走怎么办?

 四妹:仁赋,这事关系咱大伙儿的命,关系到咱能不能报仇的大事!

 不能心软,心善,你就让佑山看住他们就行,绝不能让他们离开西寨,后寨和前寨都不能让他们来。咱们暂时谁也不见他们。

 仁赋:好,就按四姨说的办。

 1316、夏日。景。一个村口。整装待发的游击队战士。

 姜松岳对游击队队长:同志们,这一仗要打得猛一点儿,不必攻入,我们的目的就是吸引牵制敌人,完成任务后迅速撤离。

 游击队队长:是!

 姜松岳:出发吧!

 游击队长:是!(转身)出发。

 游击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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