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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说媒
 若兰被伍氏喊去竹涛阁去的路上时,锦儿已经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小声回禀着若兰。

 “来的是越国公府三房的胡四,老太太碍着她与越国公府的关系见了她一盏茶的功夫,再然后她便与三太太去了竹涛阁。”

 伍氏与胡四情怎样,她不知道,但平里虽说伍氏待她和善,却极少会让人请她过去坐坐,更遑论家中有客的情况下。这会子却使人请了她去,她唯一所能想到的便是怕是因着那位胡四的关系。

 到底会是什么事呢?若兰一路想着一路走,待看到眼前葱葱郁郁的一片竹林时,脑海里蓦然一惊,一个念头便自心头生起,随着这个念头生起的,还有她渐渐绯红的脸。

 “大姑娘来了!”

 伍氏身边的大丫鬟四喜正从院里出来,显见是伍氏使了她出来人,四喜几步上前走到若兰身边的时候,略福了福身,便笑盈盈的看了她。

 若兰心底的那个想法便越发的肯定了,她不去理会四喜打量的眼神,只作平常的道:“四弟可在屋里?”

 “四公子这会子正同胡家的小公子在后园玩呢。”四喜笑了说道。

 若兰便笑了道:“我前几给他做了个上学的包包,还差最后几针便成了,你稍候随了我去取吧。”

 “是,奴婢替四公子谢谢大姑娘。”四喜笑道:“四公子最是喜欢大姑娘做的东西了,眼下便是我们太太替他做的,他也看不上了,大姑娘您往后可有得累了。”

 “小孩子的东西做做也快,哪里就累住了。”

 说着话的功夫,便到了伍氏的院子里。

 “锦儿,我那里有几张新花样子,你要不要去选选。”四喜挽了锦儿的手,说道:“都是京都里眼下最时兴的!”

 锦儿拿眼去看若兰,见若兰点头,她便笑了随四喜去了她屋里。

 这边厢,若兰眼见院子里只留了个使婆子守了院门,檐下连个服侍的小丫鬟都没留,心头不由便有了些许的疑惑。但,还是自己打起帘子走了进去。

 “三婶。”

 “哎,是若兰吗?进来吧!”

 伍氏起身了若兰进屋,若兰抬头便看到东边的大炕上一张清秀婉丽的脸此刻正眉眼含笑的朝自己看来,妇人年约二十七、八,穿一袭荔枝红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一对乌黑圆溜的眸子三分惊讶,七分了然的看着她。

 “婶婶这有客人?”若兰步子一顿,便作为难状。

 伍氏笑了上前牵了她的手,带着她走到东边的大炕前,指了炕上的妇人道:“这是胡四,我与你说过的。”

 若兰便屈膝行礼“若兰见过四。”

 “大姑娘快免礼。”胡四笑着摆了手,回头朝坐回大炕上的伍氏道:“好你个阿庆,若不是我听了外间的传闻,寻上门来,你是不是要将这么个天仙似的小娘子永远藏着不成?”

 阿庆是伍氏的小名,胡四张嘴便了出来,不似是故意在自己跟前显示亲近的意思。若兰不由便对伍氏与这位胡四的亲厚度重新审视了。

 伍氏瞪了胡四一眼,语带嗔怪的道:“知道你是个会说话的,可当着小娘子便这般没个正经,你不怕被人笑了去,我还怕你带坏了我家若兰呢!”又回头对若兰道:“你别听她胡咧咧,她这张嘴啊,哄惯了她们府里的老太太,到哪都不忘了说好话。”

 若兰笑了笑,并不接话。

 胡四被伍氏这样说到也不恼,只呵呵笑了看向若兰道:“是叫若兰吧?”

 若兰微笑点头应是。

 胡四便抬手招她过去,若兰看了眼伍氏,见伍氏没开口,只笑了点头,她便起身走到了胡四跟前。

 “啧、啧,这远看就像个天仙儿,近看越发的齐整,连天仙儿都被比下去了。”胡四呵呵笑了,抬手便将自己手腕里那枚通体翠绿不带一丝杂的玉镯子给了下来,戴到若兰手腕上。

 “这…”若兰连忙拒绝“这太贵重了,可使不得,四。”说着便要将镯子还给胡四

 “戴上吧,小玩意儿,不值当什么!”胡四笑了拾了若兰的手打量,笑了笑道:“这镯子戴在你手上,才衬得起它的那份纯。”

 若兰求助的看向伍氏。

 伍氏笑了笑道:“傻丫头,还不快谢过你胡婶子。”

 若兰想了想,便屈膝给胡四行了个礼“若兰谢胡婶子。”

 胡四笑了将才起身的若兰一把拉到身边,抬手抚过她头上的双丫髻笑了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不说你家里的姑母和婶娘,便是外头见着你的人都欢喜。”

 若兰闻言,娇羞的低了头。

 谢文珠从正月里开始便带着她四处做客,其用意自是不言而喻。那些不计较门庭的家中有适龄男儿的,便都开始打听起她来。其间有人问到了柳氏处也有人问到伍氏处,但更多的却是直接向谢文珠打听。

 只这男婚女嫁最是重要的一件事,那些问到谢文珠跟前的人,谢文珠挑挑拣拣的竟是难得有一个看得上的,而问到柳氏和伍氏这的,因着只是自家的侄女,她们能做的便是回与老太太,老太太那是什么人,恨不得将若兰头发绞了送姑子庙去,自是横看竖看都不满意,便有那满意的也让她老人家给一边去了!

 “好孩子。”胡四笑着揽了坐在她身侧的若兰,轻声道:“婶子这里有桩事要你自己拿主意,你也别嫌婶子太直白了,看在婶子是一片好心的份上,你若是觉得不妥,与婶子直说便是如何?”

 若兰抬头看了胡四,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四脸上已经收了笑,神色颇为端肃的看了她,她略一顿,稍倾缓缓的点了点头。

 胡四吁了口气,看了眼伍氏后,便轻声道:“我其实是想与你保桩媒的!”

 若兰脸上顿时红得如同滴血,这千百年来,怕是没有哪个媒人会把婚事直接说到小娘子跟前吧?想来,也就她是个例外了!

 眼见若兰脸如飞霞,角却是抿得极紧。胡四叹了口气,怜惜的拍了拍若兰的手,轻声道:“好孩子,你也别嫌婶子鲁蛮,实在是你在这府里的处境…”

 若兰心里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目光觑了觑一直没出声的伍氏。

 伍氏见她看过来,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打开以来,有多少人找到我和你大伯母那,老太太又是怎么处置的。”

 若兰垂了头。

 伍氏又接了道:“胡四与我是打小的手帕,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寻了你来直接问。你也别怕难为情,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寻常的小娘子没机会自己做决定,你现有了这机会,总得好好把着才是。”

 话虽是这般说,可若真是她同意了还能越过老太太去不成?

 似是知道她想什么,伍氏顿了顿,轻声道:“你若是觉得可行,我便让你三叔直接回到你父亲跟前,再由你父亲去回了老太太,想来,不会似从前那般结果。”

 若兰默了一默,稍倾,看了胡四,轻声道:“不知婶子说的是哪家人家?”

 胡四原本端肃的脸上便有了一刹那的僵硬,她心虚的了伍氏一眼,了声音道:“是吏部主事杜大人府上的公子。”

 轰一声,若兰脑子里似是闪过一声惊雷!

 绕来绕去,还是没绕过这杜家么?

 一侧的伍氏却是狐疑的看了胡四,轻声道:“吏部主事杜大人,哪个杜大人?”

 “就是原官居沧州知州,年后新上任的杜宜,杜大人!”

 伍氏想了想,恍然点头道:“是他啊!”稍倾却又道:“他府上的公子年纪比若兰只大一岁,虽是门弟尚可,只这年纪…”

 “那个,阿庆…”胡四一脸爆汗的看了伍氏,犹疑的道:“说的是杜府的大公子,他今年十六了,比若兰大了三岁呢!”

 “大公子?”伍氏怔怔的看了胡四,狐疑的道:“那杜夫人膝下只一子二女,哪来的大公子?”

 若兰垂眸掩尽眸中的复杂情绪。

 难道说她与杜家真有前生的孽缘不成?兜兜转转还是遇见了他!

 “是,是…”胡四吱唔着看向伍氏,轻声道:“是庶长子!”

 “什么!”伍氏霍然站起,脸色先是一白,再又一红,最后便变成了青紫之,她呼哧呼哧的看了胡四,稍倾猛的往前一步,拽了胡四的胳膊便往外推“走,走,你以后再别上我的门。”

 “阿庆…阿庆…”胡四挥着手,一边躲着伍氏的推搡,一边辩解道:“阿庆,你听我把话说完。”

 “说什么说!”伍氏气急道:“枉你我相一场,你便是这样上门来打我的脸,我谢家堂堂嫡长女,你给说个庶长子!你…”“阿庆,”胡四好不容易躲过一旁,双手扒了大红雕花博古架,可怜兮兮的看了伍氏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也听听大姑娘的意思,再赶我好不好?”

 “听什么听!”伍氏这回是气得狠了,她自问对若兰虽不能像谢文珠那般,但却也从没害她之心,甚至还有些许怜惜,可自己的手帕却上赶着来说这样一门亲事,她真是连再看若兰一眼的脸都没了。“你作我,还要作她不成!”

 眼见得伍氏又追了上来,去瓣胡四的手,胡四情急之下,只得对若兰道:“大姑娘,杜公子说你必不会拒绝的,你到是说句话啊!”她一嗓子喊出,屋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半响,伍氏方怔怔的看了若兰,犹疑的道:“你见过那杜公子?”

 若兰连连摇头,语无伦次的道:“没,没,没有的事。”

 “方晴柔!”

 伍氏气得连胡四的闺名都喊出来了,脸白红赤的瞪了同样一脸惊愕的胡四,抬手指了她,却是因着气急太过,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剩瞪着眼,吭哧吭哧的出气。

 “这…这…”胡四急得就快哭出来了,心里把胡四爷给骂了个够呛,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还不走!”伍氏喝道:“要我喊人请你出去是不是?”

 胡四眼眶都红了,做不成媒是小事,这朋友都没了是大事。她一脸惶急的看了伍氏,急声道:“阿庆你听我说,我家爷说,瀚亲口跟他说的,大姑娘与杜公子见过,而且两人还…”

 “你…”伍氏气得就差发狂时,若兰适时的开口了。

 “胡婶子,是越国公府的胡瀚,胡公子么?”

 胡四连连点头“对,对,就是他,他找到我们家爷,亲口说的。”

 若兰有刹那的了然。

 “前头夫人原是内阁首辅江元明的孙女,江氏…”

 她想起了方婉蓉的话,也想起了那个名字,江惟清!

 江惟清!是他!一定是的。

 许是在知晓父亲有意巴结杜大人结亲之时,他便去了平榆,目的便是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难怪,他会那样出手相助!却原来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若兰勾了勾角,眸中闪过一抹凄凄之

 “若兰,你当真见过那个杜公子?”伍氏犹疑的看了若兰。

 若兰想了想,稍倾点了点头,轻声道:“只那时候不知道他是杜公子。”

 伍氏看了看长吁一口气的胡四,又看向若兰,沉声道:“是个怎样的公子?”

 是个怎样的公子?

 若兰到是被伍氏给问住了。

 见若兰没有回答,伍氏想了想,转头对胡四道:“你说是你家胡四与你说的?”

 胡四连忙点头。

 伍氏想了想又道:“那是杜公子拖了胡四与你说的?”

 胡四这回没点头了,她犹疑的道:“是越国公府的六弟与我家爷说的。”

 “怎么又扯上了越国公府?”伍氏不的看了胡四

 “我…我…”胡四一脸涨红,半响垂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六弟说,你家姑娘与其嫁给那些不知底的,还不如嫁给杜家的大公子。”

 “我呸…”伍氏难得俗了一回,没好气的道:“他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还有你…”若兰却在这时打断了伍氏的话,她抬头看了胡四,轻声道:“劳烦婶子问清楚,这是胡公子的意思,还是杜公子本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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