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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六十七章 一不见如隔三秋

 靠!

 钱逸群打开箱子,看着所谓的“最重要的宝贝”内心中充了上当受骗的伤痛,从口中挤出一个字。

 这箱子里,装得只是一箱银锭。

 这些银锭显然是民间私窖的典型,成不一,铸体也不够光洁,但都是十两的大锭。仅最上面一排,便有横七竖八、五十六锭。从这箱子的高度来看,起码能装五层。

 光这一箱里就有两千八百两以上的银子!

 这笔巨款,哪怕让皇帝老子看了都会眼红。

 若是平常,钱逸群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被那些夜明珠、珊瑚树轰击之后,这些银子只能算是——俗物。

 “你分得清好坏么?”钱逸群问狐狸道。

 “咱只知道这些银子能买,那些珊瑚树夜明珠,能买么?”狐狸振振有辞道。

 “活该你几千年来只能在畜生道…”钱逸群大摇其头“一株珊瑚树就能换这一箱银子了!”

 “活该你是个山里出来没见识的rǔ臭小儿,”狐狸毫不客气反击道“如今的时局,你去哪里出手那些珊瑚树!”

 钱逸群一时气馁,果然是有宝物也没地方卖啊。这些东西说不定还是在县衙挂过号的,一旦出手就会被抓了贼赃。

 无论怎么说,这箱银子还是毫无悬念地落入了金鳞篓里。

 钱逸群又去开了其他的箱子,这才发现张家的豪富果然不是一个捕头儿子能够想象的。这石室中一共九个大箱子,其中银锭五箱占了一半,另外还有三箱黄金,最后两箱之中,一箱翡翠玉器,一箱唐宋法本和古今名家的画卷。

 钱逸群不由分说,通通纳入金鳞篓里。最后才将夜明珠也一粒粒放了进去,共计是十八粒,粒粒都有拳头大小。

 石室中复归一片黑暗,隐隐可见两双眼睛出兴奋的光芒。

 “这些银钱可有咱的一半,任你如何挥霍,不许亏了咱的那份!”狐狸出声警告道“以后每里要给咱备下烤羊,不得疏忽!”

 钱逸群一样兴奋道:“后什么烤羊,随便你想吃什么便有什么!这么多银子,就算找个御厨带在身边天天给你做都不成问题。”

 狐狸眼珠子一转,开始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

 啊!

 一对入室大盗正要离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声。

 钱逸群快步出了密室,借着假山石隐住身形,探头望去。

 只见钱卫的影子仍在案发现场,地上倒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脸烟灰的张文晋。

 适才张文晋被钱逸群的冷笑刺,想想自己现在孑然一身,无尽悲凉席卷身心。他又想起自己好歹还有个师父在京中,据说是兵家宗主,威能无边,心神一恍惚,便决定将这处让他伤透了心的宅子付诸一炬,然后动身北上。

 要想北上自然要川资盘,到了京中要结能人异士肯定也少不得花钱。张文晋自然便想到了自家的密窖,打算取些金银带着上路。

 谁知他好不容易从仆从的“软”中逃脱出来,到这里时却突然被恶鬼盯上了。

 钱卫当时正在假山前把风,见有人过来,哪里容他破坏少爷的好事?再定睛一看,竟然是祸首张文晋!

 此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钱卫手起剑出,一剑刺向了张文晋小腹。剑光闪烁,这一剑却没有刺实,只是将张文晋的是非做了个一刀两断。

 钱逸群出来的时候,张文晋已经倒在地上痛晕过去。

 “怎么不一剑杀了他?”钱逸群皱了皱眉。

 “他罪大恶极,岂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钱卫犹自恨恨道。

 钱逸群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张文晋,心中不起一丝涟漪,从这自作孽的孩子身上跨了过去。

 钱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又出一些声响,吸引人前来救治受伤的张少爷,可见他已经明悟了生不如死的真谛。

 钱逸群回到别院,叫上了茫然无措的两个小姑娘,自己背了竹箧便往外走去。这竹箧仍旧是当年上山时钱来顺做的那个,现在里面只放了几两碎银,一吊铜钱,笔墨纸砚,还有翠峦山和白莲花。

 银两铜钱是路上随时要用的,放在竹箧里不用惊世骇俗。笔墨纸砚是用来撑门面的,好歹这也是道人的行囊。翠峦山却是比金鳞篓更高明的法宝,想装也装不进去。让钱逸群吃惊的是,连百媚图这个级别的宝贝都能装进金鳞篓,而苦尘送的白莲花却进不去。

 回想当情形,苦尘只是将一粒破碎了的菩提子虚埋土中,然后念诵真言便长出了这朵奇葩,看着极其简单,却超出了金鳞篓承装能力。或许范文程在苦尘的修为上并没有夸大其词,恐怕那和尚已经真的到了大阿罗汉境界,是个超凡入圣的人物。

 取了坐骑四不像,钱逸群翻身上了鹿鞍,又顺手牵驴,给顾媚娘和李香君各找了头小驴。至于钱卫,便只有跟在后面步行了。

 眼下张府成一团,也没人理会他们,任由他们出了大门翩然而去。

 狐狸对钱逸群十分不,因为从此处上山还有十七八里路,全得靠它自己腿跑。狐狸可不喜欢这种苦行,只在二女面前卖萌。

 二女都很喜欢狐狸,但是狐狸却更偏心顾媚娘,便让媚娘抱了,共乘一骑。

 陈继儒的这鹿在江浙走得多了,各条路都能记在心中,只需出发前叮嘱几句,便能自己行到。这也是鹿的大脑较之寻常动物发达,记忆力好,再加上有狐狸这名说客,自然显出非同寻常的灵来。

 走了大半个时辰,便到了穹窿山的正山门。

 山门之下,有几个卖山果、笋子的老妇人,正抬头好奇地看着钱逸群。其中一个看到李香君,脸色一变,只不知道这道人是敌是友,不敢相认。

 “张嬷嬷!”李香君见到了人,已经摇手叫起来。

 “李小姐。”张嬷嬷见自己被人喊穿了,便硬着头皮了上来,不住拿眼打量钱逸群。

 钱逸群微微一笑,道:“李妈妈在上面么?”

 “敢问这位道长是…”

 “贫道厚道人。”钱逸群笑道“前下山去寻你家小姐的。”

 张嬷嬷是远处见过钱逸群的,觉得不像,但又想想这些秘法修士哪个都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本领,当下也不纠,反正香君小姐回来了才是正事。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鸟哨,叽叽喳喳吹了一段。

 不一时,山上也传来了一阵鸟哨,此起彼伏,很快便响成一团。

 张嬷嬷听了回应,道:“道长请上山,妈妈并徐妈妈已在五三观恭候仙驾了。”

 当下另有个婆子上前来为钱逸群牵鹿,却见这鹿没有辔头,登时一愣。

 “它自己会走。”钱逸群哈哈笑道,轻拍鹿颈“鹿兄,沿着这条山道上去。”

 那鹿仰头呦呦叫唤一声,迈开蹄子大步走了上去。宽大的蹄子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这鹿倒是颇有仙气,怎那位道长反倒面相不好?”这嬷嬷待钱逸群走远了,问身边的张嬷嬷。

 张嬷嬷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也是大把岁数的人了,真人无相都不曾听说过么?”

 那嬷嬷登时闭嘴,正好听到山林拐处传来一声鹿鸣,心中一怕,默念道:太乙救苦救难大天尊,老身无知,切莫让真人知道了怪罪于我。

 无论是钱逸群,还是那头大角鹿,都不可能听到别人在百米开外的低声说话。大角鹿之所以发出那声鸣叫,乃是因为狐狸不耐烦,催它走快些罢了。它虽然不,终究还是加快了步伐。其实许多动物的智力、情感并不逊于人类,只是因为沟通不能,让人以为它们蠢笨罢了。

 对于徐佛、李贞丽来说,钱逸群不过离开了两而已。对于钱逸群而言,却是走了数年之久。这山上一草一木恍如前,让他感触颇深。等走到竹林幽径,他已然是游子归乡,近乡情更怯了。

 徐、李二人在幽径道口,见了钱逸群略略一怔,当即反应过来,这便是红娘子的易容阵。

 二人上前见礼完毕,李贞丽拉着李香君,教训道:“后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讲话。”

 李香君垂头诺诺,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顾媚娘翻身跳下驴子,上前乖巧道:“侄儿媚娘,见过两位师叔。”

 “道长,怎把她带回来了?”徐佛笑道“这倒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这个,其实是我收了人家养育费,答应顾氏带她在身边调教十年。”钱逸群老老实实道。

 “这…”徐佛的眉头不由渐渐收紧,心道:顾氏早有一统忆盈楼的野心,现在找高手调教她女儿,倒颇有深谋远略呀。这是打算即便她胜不了我们,便要下一辈来耗死我们吗?

 再想起自己门下人才凋零,徐佛的眉头不由更紧了。

 李贞丽直来直去,坦言道:“道长也得帮我们带一名弟子,否则便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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