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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首战告捷(上)
 三月二十一午时,

 狂风大作。

 我到达白马城北关时,关云长已经斩了颜良。

 战阵中,我军除了我的“飞”字帅旗外,还不时闪动着“关”、“刘”、“乐”等人的旗帜,当是守城的东郡太守刘延和他的副手讨虏校尉乐进也已经杀出城来接应了。但即便如此,敌军仍然比我军多出数倍。然而,众多毫无斗志,四处逃窜的袁军令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之类七八糟的古语的准确和可怕。看着这些掉魂的散兵,没头的车厢被虎豹骑如饿狼叼羊般追杀的惨状,我唯一能下的命令是:降者免死!

 宋亮立刻传下将令。

 但战斗仍在烈进行,敌我双方都好像没听见这道命令,该杀的还是狠杀,要逃的仍旧猛逃。

 这纷的场面让我有点火了。袁军不听我的尚有可说,怎么我自己的部下骑兵也没有一个像是要停手的迹象?横眉拧目,舞刀,生似跟对方有杀父之仇,夺之恨一般。难道你们也敢看不起老子?

 宋亮着长矛,带着十余骑亲卫在我身侧保护,道:“飞帅,我军惯例,降者也要杀!所以大伙一时很难解飞帅命令的意思。”

 我哼了一声,心:“难怪曹老碰上战斗力强大的对手,都是他出来的。”游目看去,只见不远处典、赵玉戟飞舞,各自圈住了一名敌方将领。敌人武力虽是不弱,但碰上这两个小子,也只有大叹不走运。斗不数合,赵玉低叱一声:“着!”笔管银一颤,将敌将从马上挑了下来。

 赵玉勒住战马,笑道:“典哥哥,快点儿啊!”典见赵玉占先,好胜心大起,奋起神勇,一戟磕飞敌将的大刀,顺手一扫,将敌将打落马下。

 我看得真切,忙大喝道:“小,捉活的!”

 典对我的话,任何时候都是听得最准,当即喝道:“卢将军,投降吧!我家飞帅说了,饶…”

 那姓卢的袁将从地上爬起来,把头盔往地上一掷,拔出佩刀,呸地一声,叫道:“投降也是死!谁信你的鬼话。”扑上前,照定典就是一刀。典急忙招架。

 赵玉怒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白马纵过去,起手一,从他后心直透进去。

 我眼一闭,不忍看这凄惨的景象。但那袁将突然呆滞圆瞪的双睛,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忽听宋亮道:“飞帅,你看这招怎样?”

 我睁开眼,侧头一看,只见一名虎豹骑伍长高高举起一面巨大的白旗,猎猎劲风中,现出白旗上斗大几个大字:投降者不杀!这五个字虽不是什么佳作,但齐齐,清清楚楚。而且语意直截了当,浅白易懂,比我诌诌的“降者免死”实用多了。

 我惊喜道:“宋亮,你也识字?你怎么到制出这面旗子的?”古时军中不论军官士兵,总是不识字的占了绝大多数。但真正令我惊讶的并不是宋亮认识字,而是他什么时候准备了这面白旗。

 宋亮道:“属下升任司马以后,曾奉主公之命,和其他司马以上军官过几天书,认得几个字。这面白旗是赵先生临走时命我悄悄制成的。不过属下不知飞帅心意,这几天一直不敢向飞帅起。”

 好你个赵楷,心思居然如此周密。我知道,只有深知曹战争观念的智者,才为我出这么个争取名声的妙计!这三国的世界虽大,所谓的英雄虽多,还真没几个明白“投降者不杀”这几个字的至。赵楷,你真是我的诸葛亮!

 宋亮道:“飞帅!”意思是,怎么办?

 我道:“很好!算你一功!”

 宋亮大喜,向手下吩咐几句。亲卫们清清嗓子,叫一个号子,一块儿高声反复呼喊:“投降者不杀!投降者不杀!”他们都是年轻气足嗓门大,近二十个人这一齐用力,声音顿时传出老远去,在战场上特别刺耳。

 我了,让典去约束虎豹骑,凡降者一律带到白旗下,不得滥杀!又对赵玉嘱咐几句,给了他三百人。二人领命,各自去了。

 喧嚣的战场渐渐平静了下来。典执行我的命令非常坚决,带动了其他虎豹骑官兵,大家全都开始张嘴大叫宣传,因此遭遇到的抵抗也越来越微弱。后来众多袁军见果真投降者不杀,便呼兄喊弟,拉爷拽儿,抛下兵器,纷纷聚集到那面大白旗下。

 一个时辰之后,战斗停止下来。

 白马解围战至此全部结束,我军大获全胜。

 宋亮大略清点了一下,俘虏约有八千余人。

 我很不满意:“八千余人?到底是八千多少?”

 宋亮一怔,道:“飞帅,需要这么详细吗?”

 我道:“不错!不管敌军我军,也不光活的,死的也要清点清楚,一个都不能漏掉。”

 这时两骑马飞奔过来,老远马上二人就跳了下来,急趋而至。他们盔甲明亮,步履中显示出威猛气度,显然并非普通士卒。

 宋亮看了看,道:“是刘延太守和乐进校尉。”

 我道:“你赶快去办吧!”

 宋亮应道:“是。”向那走过来的二人施了一礼,打个招呼:“刘大人,乐大人,飞帅在此!”便忙着点查人数去了。

 我跳下座骑,向那二人上去,只见左边那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右边那人大约四十岁上下,矮矮敦敦,仿佛一条壮牛。这一眼之下,我便从外貌、气质上分辨出二人身份,笑道:“刘太守,乐校尉,两位等急了吧?”

 左边那老头道:“飞督帅进兵神速,刘延佩服!”

 我一愣,心:“嘿,他被困一个多月,不怨我救援来迟,反而赞我进兵神速,这倒怪了。”

 敦实的乐进道:“老刘尽胡说八道,非说主公大军必然要等到四月底方能赶到。这不,飞帅不就来了?”

 刘延大为不服,道:“小乐,你只懂打仗,哪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老夫以常情推断,自是如此。”他脸一迈,冲我一拱手,道:“飞督帅将中奇才,用兵不拘一格,老夫亦深为佩服!”

 我忙道:“刘太守、乐校尉守御有方,以二千人而敌万余强敌,阿飞十分敬仰!”

 刘延客气几句,眉头微皱,道:“不过,飞督帅请恕老夫直言,今援军前到达,对白马城而言,实不知是福是祸呀!”

 乐进和他同守孤城多,随便惯了,不耐烦道:“飞帅全歼袁军先锋队,关君侯阵斩河北名将颜良,解了我白马之围,功劳极大。你老头怎么尽说这些扫兴话?什么祸呀福呀的?”

 我却暗暗佩服刘延的战略眼光。曹肯任命这其貌不扬的糟老头担任如此重要的东郡太守,果然有他的道。道:“刘太守之意,莫非是惧怕杀了颜良,而致引来袁绍主力,打了丞相的部署么?”

 刘延看看我,道:“飞督帅果然明于大局。我听关将军之言,飞帅一路举止措施,皆甚合主公意图。何以却有始无终,不肯再等候主公大军,而要前动手呢?”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轻叹一声:“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心道:“对不起,真人面前也要说说谎话。我不是不能,而是有意要改变历史进程。”

 刘延若有所悟,顿了一顿,道:“倒也难怪飞督帅!”

 乐进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道:“老刘,废话少说两句,先请飞帅入城吧!关君侯只怕都等急了。”

 我道:“关将军已经进城了么?”

 乐进道:“是啊,关君侯斩了颜良之后,我和老刘率军冲出城来接应,他跟我们说了一儿话,觉得老刘说话不中听,就把虎豹骑暂交给我。他自个进城去了。”

 我哦了一声,瞅瞅刘延,心:“也是,人家关公力斩敌方首领大将,解了白马多受困之苦,你守将不但不感恩戴德,说几句恭维话,反而责备人家不该这么早来。关公那子,哪儿受得了?”

 刘延苦笑,道:“是,老夫话太多了。飞督帅,请进城再议!”

 我看看天,云翻滚,大概将要下雨。再往下面看,宋亮正领着几十个人忙前忙后,俘虏群中不时传出这儿是十个、那儿有五个之类的清数声,典则率领着一哨军马在旁边监视着。心:“玉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些俘虏也是个头痛事。”八千多袁军俘虏,比我带来的虎豹骑和白马的守军加起来还多许多,每天光口粮都是个问题。

 只听刘延的声音道:“飞帅不必过于担心,今一战,飞帅以四千余众杀败一万五千兵,抓获八千名俘虏,大大振奋了我军士气精神。此战意义实是非同寻常。粮草方面,都交给老夫罢。”

 我点点头,道:“刘太守言之有。”心头却掠过所看的历代战争史料,拿定了一个主意:“这些俘虏,终须全部放掉才好!”当下我代宋亮和典,让他们不必进城,清点完毕后就在城西就地扎营,不得待俘虏,我晚些时候便返回军营。宋、典二人互相看看,都有点不太愿意,但也只得唯唯诺诺,应声答应。

 刘延和乐进都劝我让大军进城休几天,乐进道:“飞帅,你们数长途奔驰,早就疲惫不堪了。再说你们就这点军马,白马虽小,也不在乎多了你们一两千人。”

 我道:“乐大人,我军虽只两千,但俘虏却有八千,这上万的人马涌入城中,岂不惊扰了百姓?”

 乐进道:“那这几位领兵官也该进城歇歇脚啊!”我道:“乐大人,眼下战事刚刚拉开序幕,谈何休歇息?再说,我看今后十天里,敌军大概不进攻,尽可恢复过来。”

 刘延拉拉乐进,道:“乐大人,飞督帅的看法是对的!”

 乐进无奈,道:“好,那就走吧!”

 入得城里,进到刘延的临时太守衙门,关羽正自独坐,看一本书呢!见我们进来,急忙放下书,站起相,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三人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刘延道:“君侯不必多礼!在看什么书啊?”

 我心:“除了那什么《秋》,还有什么书?”

 一念未毕,乐进已道:“谁不知关君侯爱读《诗经》?那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

 啊?我差点要给他一嘴巴。这么污蔑我们忠义双全、气节凛然的千古武圣,是何居心?

 却见关公脸笑容,道:“谦最是知我。”谦就是乐进的字,乐进乐谦。

 刘延笑道:“得,得!英雄美人才构成江山如画嘛!”

 我愣住了。

 我这喜欢读书的“守拙一族”在我们那时代虽然有点愚鲁之相,但对刘大人这骨的言词可也不是一点听不懂。我不懂的是,关公真是这种人?难道关公突然不倨而“恭”是动了心了么?

 关公手捻胡须,似乎甚是受用。我心里顿时凉透了:“不用说话了,就这个动作,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哈哈!有趣!这真是:不来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我心:“好你个姓罗的混蛋,你骗得我们不浅啊!”心里这一烦,可就没兴趣再呆下去了。一边敷衍,一边盘算:“这些家伙都能称为名将,那我个皇帝做做,又有何不可?”

 不一儿,酒菜水价送将上来,我推说军营中尚有军务,不能饮酒,都让关公代劳了。关羽杀了名人颜良,身价骤升,声名大振,心情正自舒畅,也不客气,欣然举杯,一人双份,来者不拒。刘延、乐进又加意奉承,席宴好不热闹。

 正在娱,有人来报:“有位白袍小将求见飞督帅。”

 我知道是赵玉来了,正要借机告退。刘延已道:“快请他进来。”转头对我说道:“今我在阵上,见一白袍小将勇不可挡,数招间就挑了河北名将韩猛之弟韩烈。可是此人?”

 我道:“不错!这孩子的父亲,和关将军甚有情,因此暂时将他托于军中。”

 关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闻言连连点头:“对,对…他、他…”

 乐进歪歪倒倒地又给他斟上一杯,咧嘴笑道:“君侯…醉了,再喝一…一杯。”

 刘延点点头:“请飞督帅把今立功众将名单给我一份,我当奏知丞相,为他们请功。”

 我道:“太守如此尽心,我替他们多谢太守了。”当下将赵玉、宋亮、典、李齐等人的名字告诉了他。刘延令人记下。

 这时,赵玉一身戎装,遍体带着水迹,急急走了进来。

 我站起来,道:“玉儿,可办妥当?”

 赵玉见了关羽、乐进的模样,厌恶地皱皱细眉,向我施礼道:“飞叔,玉儿没放走一个。”

 我道:“你可与宋亮一起点查清楚?”

 赵玉道:“具体帐册现在营中,请飞叔一看便知。”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到:“原来历史可以如此个真实法。”向刘延低声道:“太守现在可以放心了,敌军此次犯境的一万五千人众,大部死伤,剩余的也不有一个漏回北方。只要加强伏路小军,别让袁军细出入白马周围二十里,小将料来我们可有半个月息之。以太守看,到那时,丞相是否能到白马?”

 刘延一凌,呆了半晌,道:“主公慧眼,飞督帅果然一代大将之才。刘延佩服。”

 我道:“太守太抬举小将了。现在我得回转军营主持,关将军就麻烦太守妥加照料。”

 刘延道:“飞督帅放心,刘延全都明白。”

 我心说你明白什么?给关公找?看看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关、乐二将,拱拱手,竭力推掉刘延的虚送,随着赵玉出去。

 出了府门,天已经渐渐要黑了。等上了战马,我才发现天上正下着不大不小的雨,细细密密。一阵轻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不由长出一口气,道:“玉儿,还没有吃饭吧?”

 赵玉肚子,道:“飞叔不说,我倒忘了。”

 我大笑一声,道:“走,我请你吃。”纵马向城外驰去。

 赵玉紧紧跟上来,问道:“太守犒军么?”

 我道:“不错,等太守送只给你,你好好品尝吧!哈哈!”

 赵玉不知我是跟他开玩笑,一本正经道:“我肚子饿得很,一只恐怕不够吧?最少得三只。”

 我更是大笑。

 我的确很高兴,因为我玩得很开心。

 我要去努力改变历史,去努力抢夺那只倒霉的鹿。

 改不改得了,抢不抢得到手,就不是我所考虑的主要问题。

 至于,咱就不要了。

 回到中军帐,宋亮和典正在等我。

 典用力嗅了嗅,没闻到异味,道:“宋亮,我说吧,飞帅一定不撇下咱们,自个去喝庆功酒的。”

 我道:“那当然,我怎么能扔下你们?哎呀,我肚子饿了,快拿饭来。还有,把酒拿来,一人只准喝一樽,底下的所有弟兄,也是每人一樽酒。刘太守请客,不喝白不喝!”

 最后一句让几个家伙愣了一下,典最先醒悟:“对,不喝白不喝!我这就去办。”

 宋亮拦住他,道:“你歇歇罢,还是我去。”

 我道:“宋亮,你让小去。你清点的情况,给我讲讲。”

 宋亮道:“是。”典挤挤眼,急忙出去找酒去了。

 我坐了下来,让他们俩也坐。宋亮取出一本帐薄,翻开来道:“此次作战,我们虎豹骑共计伤二百四十七人,阵亡六十八人。战马伤亡的数目,大致相当,三百零五匹。这是指目前完全丧失作战能力的,死得并不多。但我们缴获马匹更多,九百三十一匹,可以全部补充。另外,敌方一万五千兵,死亡为五千六百七十九名,包括先锋颜良和其他十一副将;俘虏八千五百五十四名,其中包括赵玉从四周野外抓获的三百九十三名逃窜散兵。带伤者一千零二十一名。加起来为一万四千二百三十三名,加上此前攻城时的损耗,应该只有少数不到百人漏网,由于飞帅事先令赵玉堵死了北逃的所有大路小道,因此,此战可以称得上全歼颜良部,恐怕他们的主营最近几连一点消息都不得到,呵呵!”

 说到这里,宋亮那么稳重的人也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接着,又将缴获敌人的粮草、兵器、马匹、铠甲、帐蓬等等各种军需辎重的情况,一一具体报告。

 我注意听着,等他说完,问道:“那是说,还有一名级别很高的袁军大将,也在俘虏之列?”

 宋亮道:“是。此人名叫沮鹘,是袁军监军沮授的本家侄子。飞帅要不要见见他?”

 我盘算了一儿,道:“不必了。要见了面,我就不好放他了。”

 宋亮大吃一惊,道:“什么,放了他?”

 我笑道:“怎么,放不得?不光他,这八千俘虏,我全都要放。”

 宋亮狐疑地看着我,道:“飞帅,我军十余年来,可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这时,典指挥着几名亲卫搬着几坛酒,一桌菜进来。我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等大伙坐上饭桌,典兴高采烈地忙着给大家分筷子分碗,宋亮显得疑虑重重,赵玉则左看右看,等了一儿,忍不住问典:“呢?是不是你先给吃了?”

 典左手正急不可待地抓起一块肥往嘴里,听他说得奇怪,急忙咀嚼几下,进肚去,闷声闷气道:“嗯,什么啊?这里老百姓的早让颜良给抢光了,这几千斤猪还是刘太守费了老大劲才到的,哪儿有吃啊?”

 我微笑道:“玉儿别着急,先吃!小,弟兄们都有吃吗?”

 典道:“平均分下去的,一人一斤,一樽酒,饭管。”

 我道:“那八千名俘虏呢?”

 典道:“每人给了一碗稀饭。”

 我立刻放下筷子,道:“胡闹!一人一碗稀饭,那怎么吃得?”

 典道:“飞帅没杀他们就算便宜他们了,难道还给他们吃干饭?”

 我脸色沉下来:“小,你在战场上杀了半天,你也知道饿,抢肥吃。他们就不是人么?他们也在战场拼杀了大半天,就不知道饿?”

 典被我训得垂下头不敢吱声。宋亮道:“飞帅,给他们稀饭,是我的主意。他们人数比我们多过好几倍,万一吃了造起反来…”

 我打断道:“不给他们饭吃,造反造得更快!”

 宋亮也垂下头,不敢说话了。

 我手指点点他们:“你们啊…”心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古代汉两条,哪里知道什么民以食为天、官民反,上梁山的道?

 赵玉乖觉,忙道:“飞叔别发火,玉儿去处这件事,保证飞叔满意。”

 我点点头,道:“不但饭要管,还要给他们些汤。”

 赵玉答应一声,去了。

 我看看典、宋二人,放缓语气道:“好了,这是我没代清楚,原也怪不得你们。不过,你们记住,这些袁军官兵,大部分都是善良百姓,只不过生在袁绍的地头上,才当了袁军。如果我们待他们好一点,也可以成为我军的战士。对了,明天你们可以挑选一部分愿意归降、精通骑的袁军士兵补充我们虎豹骑。”

 做这俩人的思政治工作,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几句辩证法一糊,俩人顿时茅顿开,连呼飞帅就是高。典更是急不可耐,立刻就跑出去,到俘虏营去挑选精锐了。

 我对宋亮道:“今你立下不少功劳,我已上奏丞相,升你做尉官。”

 所谓因人而异,恩威并重,方可服众。我知道典、赵玉有仗打,有事干就行,对官职不大热心。但宋亮年纪已大,比较成,可就不一定了。果然宋亮闻言双目放光,连声道:“多谢飞帅拔!”

 我道:“不用谢我,那是你做事勤勉,自己挣来的。”

 宋亮仍是不住口称谢,忽然起一事,道:“飞帅,还有李齐呢?”

 我心:“算你有良心。”道:“自然忘不了他。”

 宋亮又替李齐称谢不已,言下十分高兴。我奇怪起来,道:“你那么高兴干什么?”升一级还不只是个下级军官,值得这么高兴吗?

 宋亮道:“飞帅,升为尉官以后,就可以自由出入许都城而不被司隶校尉府的人盘查了。以后李齐探望在许都的父亲,就方便多了。”

 我道:“哦,是这样。”了起来,李齐的父亲患病,被运回许昌去了。连带就起池早来:“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亥牌时分(深夜十点左右),赵玉、典兴高采烈、脸红光地回来了。宋亮要去给他们再点饭,被赵玉拖住,嚷道:“吃得肚子都鼓鼓的,还吃什么?”

 宋亮道:“怎么,你们跟那些俘虏一起吃的?”

 典不乐意了:“怎么,他们不是人?我不能跟他们一起吃?”

 宋亮吐吐舌头。

 我道:“看你们还很开心,有什么得意的事啊?”

 赵玉抢着说道:“典哥哥跟刘大摔跤,被人家摔个跟头。”

 典脸一红,道:“你呢?你跟他弟弟比转圈,还不是被超过两次?”

 赵玉脸也红了,辩声道:“我…我是…”不服气,可又不愿说谎,这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我道:“看来,你们不光饭吃了,气也吃了。是遇上高人了吧?坐下来慢慢说。”心:“摔跤?转圈?那是什么门派?”

 典道:“还说什么呀?飞帅,我们把这俩家伙给您带来了,您亲眼看看得了。”回头招呼:“刘老大,刘老二,你们进来。”

 帐外进来俩人,个头高高,肩膀宽宽,面庞木木,足脚咚咚,进来就跪倒磕头:“小人刘大、刘二,拜见飞帅大人。”

 我心里兀自回忆,看能不能起他们的门派来,便没有说话。典原是步下将,短打擒拿应是拿手;赵玉内功不弱,尤其他身怀的玉弦真气,更是练习轻柔功夫的绝妙法门,轻功也不差。这二人能在他们的强项上击败他们,实力实非一般,必是大派弟子。

 了半天,没起来,道:“两位请起。”

 典道:“飞帅叫你们起来。”

 刘大和刘二站起来,一齐抖抖肩,低下头。我见了二人抖肩的姿势,心中一动。那稍矮的刘大,劲力十足,肩头耸得老高,落得极快,好像人突然受惊似的;刘二的肩膀却含蓄得多,似是的后背上爬上一只小虫,舒舒的好不难受,偏偏此时双手却又不得闲暇的那种情景。

 我道:“刘大,刘二,你们二位功力不俗,不知是出身哪一家名门大派的弟子?”

 刘大、刘二求援似的向典看去。

 典道:“飞帅,能不能不问他们的门派?”

 我道:“为什么?”

 典道:“他们跟我说,此次当了俘虏,那是他们门户之羞。说出去恐怕…”

 我道:“如果我认得他们的门派呢?”

 典道:“飞帅认识?”转头看看刘家哥俩,道:“怎么样?飞帅认得,我可没法帮你们了。”

 刘家哥俩互相看看,刘大吭吭道:“飞帅真…真地知道我们…我们…我…我不信!”

 这人是个结巴。

 我道:“你们哥俩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

 古时娱乐活动实在没多少,能传到我们那时代的正宗道道也就“吃喝嫖赌”四大项,吃喝嫖那都是有钱人干的活,穷日子是不能常玩的。唯有赌这一项,再穷他没事都可以约几个穷哥们凑到一起耍两把,因为赌注可大可小。所以赌之一字,传最广,三教九,无人不懂。

 当下我一说到赌字,帐内众人顿时个个精神大振。典道:“好啊,飞帅,我来做中证。”

 刘二道:“不知飞帅赌什么?”

 我道:“这样吧,如果我猜中了,你们就留下来,以后跟着我干;如果我猜错了,你们可以回家去。”

 刘大急忙双手连摆,道:“不…不…”

 我心下微奇:“这傻瓜似的家伙,居然也买我赢?很聪明啊!”典道:“飞帅,他俩和他们的师弟们都敬慕飞帅为人,情愿忠心伺候飞帅。这是不用再赌的了。”

 我颇受感动,道:“喔,那么,不赌也罢!”

 刘大又连着摇手。这回我明白了,道:“你不同意?那怎么赌啊?”

 刘大去看刘二,刘二眨眨眼,讷讷道:“飞帅,小人斗胆,如是小人兄弟赢了,恳请飞帅大发慈悲,饶了我们一起的那些兄弟们的性命。”

 我心:“我给你们饭吃,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噢,古代有杀头饭,他们别是误我要全杀吧?”看看刘大淳朴厚道的木瓜脸,恶作剧的念头顿生,先冲典使个眼色,要这有点呆气的小子别坏我好事。然后皱起眉,道:“饶了你们这几十个人倒不是什么难事,要饶这么多人,可不是我说了算数的。丞相知道,还不杀我的脑袋?”说到这儿,心中忽然一凛:“哎哟,这件事还真得仔细考虑。一家伙放掉八千名敌军战俘,曹要还不恼火,那就不叫曹阿瞒,该叫孔圣人了。”

 刘大刘二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一齐磕头:“求飞帅开恩!”

 我停了近一分钟没说话。赵玉、宋亮早知道我在跟这俩人开玩笑,典则得到我的示意,总算还明白。刘大刘二哪里清楚?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一到曹的狠辣,我真是有些后悔了,但在势又不能玩假成真的游戏。如此言而无信,这帐里的人都要瞧我不起了。道:“好,我跟你们赌。可是,我要是赢了呢?”这话还有点赖帐的法。

 刘大刘二抬起头,刘大摇摇手,刘二道:“任凭飞帅怎样。”

 我心:“你们真不愧是北方硬汉,这么直,就看准我赢不了?”道:“我问你,你们这一门派中,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

 刘二目中闪过一丝喜,道:“共有四十九人。”

 我看在眼里,道:“好,我要赢了,你们这四十九人就全部给我当卫士吧。而且,你们两个每人得在一顿饭时间内给我吃下六个猪头。”回头问宋亮:“还有没有那么多?”

 宋亮忍着笑,道:“回飞帅,猪头数量,保证足份。”

 我道:“就这么赌了,怎么样?”

 刘大刘二同时磕了头,表示同意。

 我道:“那好,你们先起来。”盯着二人站起的身形,推究他们的身法和运气方法,得出结论:“刘大是河北铁肩派的,刘二则是比翼派的。河北两派,铁肩担道,比翼连环。铁肩派素来与比翼派不睦,不到你们兄弟竟能各师一派,并肩战斗,真是奇怪。”

 刘大刘二神色骤然苍白,脚一软,又一起跪了下去。

 这信息再明显不过,我说得一点都不错!

 典悄声咕囔道:“我说了你们不信。怎么样,猜着了吧?”

 我哈哈大笑:“好,好,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嗯,小,他们俩就交给你,在你手下当什长。现在,带他们下去吃猪头,哈哈!”

 典上去,拍拍二人肩膀:“哥儿两个,甭这么担心,飞帅不杀你们那些弟兄的,肯定要把他们都给放回家去。可你们俩别躲,走,吃猪头去。”

 宋亮和赵玉都笑了。

 刘大刘二跪在地上,看着我。我瞪典一眼,道:“典司马没骗你们,过几天,我就把你们那些兄弟全都放了。如果你们回家去,也可以一起走。”

 刘大刘二你看我,我看你,愣了片刻,刘二磕头道:“从今天起,我们铁肩、比翼两派弟子,誓死跟随飞帅,即使百刃加身,万箭穿心,也决不后悔!”刘大眼中含泪,连连磕头不止。

 我早看出这个刘二看似面貌忠厚,实际颇有心眼,不似他大哥那般简单。听他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言辞,虽觉动听,但论到感动我的程度,却远不及刘大那简单的动作。由此也可见出曹以前是多么嗜杀了,连这些人都对他的事迹闻之能详。心里叹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八千俘虏,全部释放。

 典带着刘大刘二出帐以后,宋亮道:“飞帅当真要放掉所有俘虏吗?”

 我道:“是的。不过,得等到半个月以后。”

 宋亮道:“既然终归要放,何不早放?一则可以省去许多粮食;二来万一这几主公有令旨下来,不许释放俘虏,飞帅岂非难做?”

 我陷入沉思。宋亮说的确是实情。但此时释放俘虏回去,我控制消息,拖延时的计划岂非失败?

 左思右,无法决定,道:“今已晚,明早再说,回去睡觉。”

 宋亮躬身退出。赵玉却道:“飞叔,你答应我的呢?”

 次清晨卯时(六点),我刚睡醒,帐外闯进一个人来,一把把我拖起来,急道:“飞督帅,大事不好!”我眨眨眼,一看,贼眉鼠眼,瘦耳尖腮,正是本地行政长官刘延。我心:“你这家伙,趋炎附势,狗眼看人。就知道给关公什么英雄美人,害得我失信玉儿。”懒洋洋道:“刘太守,这么早,什么事啊?”

 这时典急匆匆进来,为我冠穿衣。刘延道:“飞督帅,刚才我军探马来报,袁将丑、刘备率领骑万名,已近白马。”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他们过了黄河没有?”心:“史书上不是这么写的罢?”

 刘延用手背擦擦额头上冷汗,道:“早已渡过,眼下尚停留在河边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歇营,那村子叫做水溃村,离我们白马城不足五十里。”

 五十里,如果把马催得快点,也就两个时辰的路。我又是一惊:“这么快?是谁走漏了消息?”

 刘延道:“老夫估计,他们还不知道颜良军已被全歼。”他头上虽然大汗淋漓,但声音却还镇定自若。

 我道:“大人是说,他们只是来增援颜良的?”

 刘延道:“应是如此。”

 我站起身,挥手让典去集合队伍,问道:“关将军,乐校尉呢?”

 刘延苦笑道:“他二人宿醉未醒,只怕难以指望。”

 我额上也见了汗,这两个家伙虽然讨厌,但打仗实在是内行好手,不管冲锋陷阵,还是御城守卫,都是得力的干将。没有他们,这仗可真不好打。

 “那,太守何不赶快组织守城?”那两个不醒人事,剩下你一个,你倒是在城里指挥啊,跑我这儿来干什么?随便派个人报讯不就是了。

 刘延低声道:“昨夜大部分军官士卒都喝醉了,手软足酸,根本无法开弓放箭,举木扔石。”

 啊?我瞪他一眼,心:“都是你干得好事!”扎好甲衣,上长剑,急出帐外。赵玉牵过我的红马。我一跃而上,把剑背在背上,在赵玉、刘延等人簇拥下,驰出营去。四扫一眼,除去看守俘虏以外的一千五百名虎豹骑在宋亮、典等人指挥下,齐齐地排列在营外的一片草地上,除了马匹呼吸气之外,更无半点声响。

 眼见这训练有素的军容,我心下稍定,一瞥间发现刘大刘二带着数十名陌生面孔的壮汉站在队伍最前列,知道是他铁肩比翼两派的弟子,便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招呼一声。忽然脑子一转,出一个主意,对身后刘延道:“刘太守,请你马上回城,组织军队百姓,护卫粮草辎重,从南门出去,急速向延津撤退。我在城北挡住袁军。”你们打仗不行,逃跑总可以吧?

 刘延苦着脸道:“飞帅可否拨给我五百人马?老夫手下,暂无可用之人。”

 事已至此,只有同舟共济,责备的话不妨以后再。我一招手,命宋亮率五百轻骑,随刘太守火速回城,专门嘱咐他:“关将军、乐校尉两位,一定要保护好,不得出一点纰漏。”这二人都是曹宠儿,死一个,我功劳再大也有罪。

 宋亮答应了,跟着刘延急急去了。

 我定定神,又了一,招来赵玉,令他率领一千兵马,如此如此。赵玉听完,大惊:“飞叔,你这是去送死啊!”我微笑道:“我有把握!只要你动作够迅速,我一定能很快和你们合。快去吧,时间不多了。”

 赵玉恶狠狠地看了典一眼,把典吓了一跳。

 “典哥哥,飞叔交给你了!”

 典狠狠回瞪他一眼:“我当什么事,你这不是废话吗?快滚你的!”

 两人一齐恶狠狠又瞪对方一眼。赵玉一拨马头,率人去了。

 这两拨队伍一走,人气大减。我看看剩下典、刘大、刘二等几十人严峻的神情,忽然笑道:“刘大,刘二,昨晚猪头滋味如何?”

 水溃村。

 袁军二队先锋军中军帅营。

 丑解开汗津津的头盔,扔在肮脏的地席上。从卫急忙送上汗巾。丑胡乱抹擦了几下,一股坐在刚准备好的胡上,左右扭动,道:“嚯,玄德公,这胡是谁的,可真舒服。”

 依旧戎装遍体的大汉皇叔刘备站在房门口,仰着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这间失修已久的茅屋,道:“将军,刘备也不知详细。只是去年曾见曹贼坐过,据他言道,此胡又称坐椅,传自北方胡人。到底是东胡人还是匈奴人,备就不明了。”

 丑股又扭扭,道:“管他是谁,就是比咱们聪明。哎,玄德公,你让我们停在这没人的小村子里干什么?不如痛痛快快赶快去白马,帮颜良将军一鼓作气攻下白马城,到城里休息多好!这小村子又脏又破,连吃的喝的都没有。还他妈叫什么水溃村,呸,好不晦气!”

 刘备转过身,在另一张胡坐下,道:“将军,你与颜良将军情如何?”

 丑道:“那还用说,情同手足啊!”刘备看看他瘦长的马脸,道:“颜良将军带领的一万五千兵马,除了千余马军,绝大部分是善于攻城的步兵。但颜将军一耽月余,始终没能攻下白马,心中一定忧急如焚。此刻将军冒冒失失前往助战,虽有袁公之命,而将军与颜良将军亦为兄弟,但也难免令颜将军颜面无光。万一两位将军为此闹出误,生出芥蒂来,岂不糟糕?”

 丑一拍后脑:“若非玄德公醒,某几乎坏了菜。玄德公所言极是,我那颜大哥虽然仗义,但心眼却小,我这一去,他一定以为我要跟他来抢功劳,不翻脸才怪。不过,主公派我们来增援,不去也不行吧?”

 刘备了,道:“先派人跟颜将军联络,要他心里有个数,如果他同意,咱们就过去。要是颜将军觉得他一人之力足以攻克白马,我们也不必急。”

 丑皱皱眉,忽道:“玄德公以为,颜大哥能自个攻下白马吗?”

 刘备一听,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暗中嗟叹一声:“连袁军中最有名的一对兄弟般大将也这么心怀鬼胎,如何能同心破曹?”淡淡笑道:“以备愚见,再给颜将军一个月,他也攻不下白马。”

 丑哦了一声,道:“那好,就这么办。”正要派手下去白马见颜良,忽然一裨将进来禀报:“禀两位将军,白马颜良将军使者,求见将军。”

 刘备瞅瞅丑,意思是:“来了吧?”丑点点头,心:“幸亏听了大耳朵的,没冒失冲到白马城下去。不然,颜大哥怪罪,那可不好玩了。”忙道:“快请。”

 不一儿,脚步声响,七八个人跟着那裨将行至门口,为首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偏将。汉代军制,大将军为军中最高军衔,以下骠骑、车骑、卫将军次之,再下是征东、征西、镇东、镇西、安东、安西、左、右、前、后、征虏、建武、鹰扬、折冲等数十等军衔,将军的最后一等为偏将军、裨将军以及中郎将。袁绍此时身为执掌征伐背叛的汉大将军,为了和曹争夺天下,行前大封武,像颜良丑都已分别封为征西和征南大将军。因此虽然在曹那边偏将军已是了不得的大将,在袁绍军中却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那裨将迈进屋内,道:“禀将军,颜大将军使者王将军到!”

 那年轻偏将见房舍狭小,拥挤不堪,便在门口站定不再进去,拱手施礼道:“末将王阿飞,参见将军,刘将军。”他身后众人一齐行礼。

 丑见他官卑职小,不以为意。念及他是颜良使者,躺靠在胡上的身子微微欠了欠,道:“罢了。你家颜良将军派你来,有什么事啊?”

 刘备却站了起来,道:“王将军毋须多礼!”

 丑微感奇怪,按说,刘备是今上的叔叔,官拜左将军。虽然比他这个征南将军低了几级,却是朝廷御封,比他可要硬气多了。见这么个小小的偏将,何必这么客气?

 那偏将直起,看看刘备,向丑道:“末将奉颜良将军之命,有一事相询将军。”

 丑道:“什么事?”

 那偏将道:“我家将军道:‘你去将军的帅营,问问我那贤弟,他这么急急忙忙颠了来,是不是看我的笑话啊?’”

 丑一听,颜良真是挑眼来了,忙坐直起来,道:“王将军,你回去对我颜大哥说,他误了!我和他是八拜之,过命的情,怎么看他的笑话?”

 王偏将道:“我家颜将军也知道将军念着义气,必不至于要来和他争夺攻取白马之功。不过,颜将军也知道,将军身受主公之令,亦有不得已之苦衷,故此和将军商量,做一个协定。”

 丑撮撮牙花子,道:“大哥能体谅小弟的心,小弟还有什么可说?说,什么协定?”

 王偏将道:“我家颜将军说了,他在五之内,必能攻下白马城。如果五之内攻略不下,那时还要请将军相助一臂之力。”

 丑心中暗乐,嘴上却道:“如此甚好。不过我颜大哥勇武盖世,一定不需三两天,就能在白马城中设宴请我和玄德公痛饮美酒了。”

 王偏将道:“将军既然答应,那么请将军约束三军弟兄,五内切莫向白马城移动。”

 丑道:“那是自然。你回去告诉颜大哥,我丑预祝他早奏凯歌。”

 王偏将脸笑容,道:“谢将军吉言。那末将这就回报我家颜将军。”恭身一礼。

 丑忽然看到他身后刘大刘二两人,他跟这俩人可是老相识,笑道:“刘大,什么时候再和老子比试比试角力啊?”

 刘大吭吃吭吃说不出话,刘二急忙接道:“五以后,我兄弟当在白马城中恭候将军大驾。那时,将军可要手下留情喔!”

 丑哈哈大笑。

 刘备忽道:“待我送王将军出去。”

 丑怔了一怔,道:“也好,随玄德公。”

 路上,刘备反复打量那王偏将,等出了大营,众人已将上马起程时,忽道:“王将军,曹丞相一向可好?”

 王偏将身后的众人脸色齐变,一个黑大汉一抬手,从马鞍桥摘下一杆长戟来。

 王偏将,也就是我了,轻轻一挥手,让众手下稍退数丈,道:“刘皇叔,可否再送末将数里,末将有心腹话相告。”

 刘备迟疑一下,道:“备在袁营,乃客卿地位,恐怕无能送将军数里之遥。”

 我知道他心怀疑忌,不能勉为其难,便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在此聊几句,也是一样。”

 刘备道:“愿闻高论。”

 我道:“皇叔何以认定,末将来自曹营?”

 刘备道:“此事易耳!备略知相人,将军骨清奇,气度内敛,主为大将之才。备在袁营时虽短,也知袁营之中并无此等人才。颜良情狭隘,头脑简单,决不能到和丑定下什么五之约。他若尚在,一定早已亲自出马,来找丑论。再者,如果我眼不花,适才那位黑壮士手中所握的,应该是昔日温侯吕布的金银戟,是不是?这支戟落在曹营,天下共知,将军不能否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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